她虽不知道当时傅老太婆对母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以她对傅老太婆的了解,手段肯定肮脏龌龊。
母亲那人太要强,自尊心又强。
当年跟张叔分开后转头就嫁给了温宏远,哪怕后来离婚,知道张叔一直单身未娶,也绝不会回头。
破镜难圆。
张佑宁的叹息将她拉回,“她不知道,我当时查出来癌症,还能活几年我都不知道。”
温灼的心微微收紧。
她看着张叔沉浸在回忆里的侧脸,仿佛能听见母亲笔尖的沙沙声——
【江淮说,如果我不愿意生,他就找别的女人生。】
【我骂他无耻……他跪着求我,痛哭流涕,说他每天都很痛苦,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想要一个属于那人的孩子……】
母亲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因为她也自私地想要跟花花生个孩子,那是她跟他在一起时就想做的事。
【其实,我跟江淮是一类人,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我给不了她未来只会让她痛苦,所以,我怎敢娶她?”张佑宁的声音沙哑。
温灼喉咙有些堵。
母亲之所以问张叔会不会娶她,是因为她料定,他不会娶。
她太了解张叔了,知道张叔不可能在得知自己患癌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情况下娶她。
母亲并不完全相信江淮。
孕检时,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确定是花花的。
双胞胎出生后,江淮很爱两个孩子,比母亲更爱。
【我们两个深陷爱的泥沼里痛苦不堪的人,因为这两个孩子,终于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当年得知母亲和继父是形婚的时候,温灼很痛苦,觉得他们破坏了她对婚姻美好的期待。
直到他们去世后,她看了母亲的日记,才终于理解他们。
一张结婚证绑着的不是婚姻,是两个绝望灵魂用生命达成的、最深沉的守护契约。
“张叔,”温灼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全然的理解与深深的叹息,“您跟我母亲,有缘无分啊。”
张佑宁点点头,“可不是嘛,命运给了我两次机会,但我一次都没把握住。”
他望向窗外,手无意识攥成拳头,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痛苦与难过。
“第一次,是我没能摆脱家庭的枷锁,迫使她离开我。第二次,我终于独立了,却又得了病,给不了她未来。”
温灼问:“张叔,那如果您当年知道自己手术后还能活到现在,那天会不会勇敢地告诉她,你会娶她?”
张佑宁扯了下嘴角,扭头看她,眼里带着泪光。
“灼灼,没有如果。就如我永远也想不到,三年前她会因为一场车祸与我天人永隔。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等我知道她已不在人世的时候,是我那天在‘黑巷’的拳馆见到你后调查你才知道的……”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双手掩面,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泣不成声。
温灼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他那压抑了二十年的悔恨与爱意,终于决堤。
窗外的暮色无声漫进来,将他的身影,连同那段尘封的往事,一起温柔地包裹进这片朦胧的昏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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