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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灾民之苦（第1页）

月凝便是心有顾虑，也牢牢记着七刃大人离开时的吩咐，但耳畔不断传来孩童绝望的呼喊声。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动容。

她的出身也不高，少时也是见识到了不少人情冷暖，自然明白在这天寒地冻之下，有些人的一句话，可能就此决定你的生死。

楚清商也在这时又道：“就先把他们安顿在外间，能遮风取暖的地方，而且又有咱们的人看着他们，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是。”侍从领命前去。

在微弱的烛光下她隐约看到，一个看来十一二岁的少年搀扶着奄奄一息的母亲，身后跟着个乖巧的妹妹在侍从的引导下朝着另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走去。

楚清商看向月凝，吩咐道：“你看看咱们随行带的东西里，有没有可以他们需要的，你就此走一趟吧！”

“是。”

即便是月凝按照吩咐拿了伤药和吃食进来，却还是未曾改变他们的娘亲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事实。

少年接过月凝递来的水和食物先后喂给自己的娘亲。他娘在喝过一口水后，渐渐有了意识，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她的一双儿女。眼底有不舍，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愧疚。“儿啊，娘……”

少年将食物掰成小块往他娘嘴里送，可他娘此刻已经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看到东西的第一反应是：“儿啊，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咱不是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吗？家里的房屋被大雪压塌了，粮食也都已经吃完了，所以我和你爹被逼无奈，才只能带着你们兄妹俩逃荒，希望来到这安州城内，寻得朝廷播的赈灾粮。只可惜现在……”

“娘，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吃点东西……”即便是少年已经饿到，看到食物下意识的舔食嘴唇，但还是强行按，耐着心里的欲望将食物分给他的娘亲。

他娘现在完全就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吃的，你哪来的吃的！咱们已经没有吃的了，这哪来的？”

少年强忍着泪水：“是咱们已经没有吃的了，但好在咱们遇到了这位贵人，她有吃的，是她救了娘。”

他娘咽了咽口水，推辞道：“不！娘不吃，你们吃，你们两个吃。”

少年还未说话，他身后的妹妹便撑不住了，一把扑到她娘怀里。“娘吃，娘吃，只要娘吃了就能活。我们已经失去了爹爹，不能再失去娘了……”

少年也在一旁劝：“是啊，娘你多少吃点吧！这一路上娘都将食物分给了我和妹妹，都是因为我和妹妹，娘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儿不想失去娘，您就吃一口吧！”

他娘：“不！娘不吃，你们吃。娘、娘的身体娘心里有数。已经是救不活了，没必要再浪费粮食。”

“娘……”

他娘也是强撑着力气，想要坐起身来，少年搀扶着她。“娘，您慢点。”

少年被娘亲揽入怀中，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叮嘱道：“以后娘不在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活下去，等到开春，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要好好吃饭，好好去学堂。”

“不，不要我要娘陪着我一起等到开春。”

“哥哥说的对，我也要和娘一起，娘，不要抛下我们好不好？”

他娘摸着他们两个的头，泪珠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娘，娘也想陪你们长大，可是来不及了……”

“娘……”

他娘撑着最后一口力气，看向月凝：“姑娘，谢谢你啊。肯收留我们，没有让我们就这样死在路边。还给了我们吃的姑娘，您的恩德……只可惜我要来世再报了来世，我定当牛做马偿还姑娘……”

月凝看到这一幕，终究还是未能做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扭过身来的那一刻，身后又是几近绝望的呼喊声。

听着这幅动静，楚清商知道这对可怜人的母子还是经历了生离死别。虽然这一路上见得多了，倒是不免得因此动容。

渐渐的外面哀嚎声越来越小，月凝折返回来。

楚清商问起：“那对母子，他们？”

月凝：“人已经去了。”

楚清商：“这样啊……”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楚清商：“既然这样那就先安抚好他们兄妹两个，等明日一早寻一处风水宝地将他娘亲下葬了吧。”

“是。”月凝告诉她，“小姐，那个、他想见一见您，您看要不要见？”

楚清商刚想说不必，那个名少年便冲了进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个不停。“多谢这位小姐出手相助，一饭之恩，阿川没齿难忘，愿意当牛做马以报答小姐的恩情。”

“这……”楚清商主仆俩面面相觑。

于她们而言，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到着实称不上他的那句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更何况他们此行是为了寻沈徽之的下落。

月凝也是看出了她家公主的为难，正要上前却被楚清商拦住。楚清商先是将少年扶起来，“别跪在地上，凉。”

看着少年赫然暴露在外面的脚趾，被冻的紫，当即拉着少年来到里屋坐下。少年似乎已经很久未曾见到这样能暂时落脚的房屋，好奇的四处观望。到最后视线落在桌子上放着的食物上面，吞了吞口水。

楚清商注意到这一点，拿出食物塞到他手里。“吃吧。”

少年刚想狠狠的咬下去一口，又想到他那可怜的妹妹，终究还是没吃。“我、我可以把这个留给我妹妹吗？她也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我还不饿。”

楚清商又塞给了他一块，“你先吃吧！等你吃完了，再将这块给妹妹。”

少年笑着：“小姐，你人真好，你救了我和妹妹，我……”

楚清商安抚着他：“先别说这些，吃点东西。”

“好。”

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来，楚清商也有些饿了，拿出一块饼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少年吃完了饼，郑重其事的重申着他方才说的话，“小姐，您救了我和妹妹，我是认真的，愿当牛做马的报答小姐的恩情，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力气大呀……”

“好。”楚清商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但自己着实又不需要他的报答，因此正好换一个方法。“那你能告诉我现在安州城内是个什么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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