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娘子真是太客气了……”
方氏刚想婉拒,更想说哪怕旁的不说,就看刘郎君平日的善行,也一定不会误了此事。
但一想到赵溪月孤身来汴京城中寻亲,心中难免不够安定,便伸手接了过来,“赵小娘子好意,却之不恭,我也就厚颜收了下来。”
“不过我得跟赵小娘子说清楚,我收下是为了赵小娘子安心,并非是收下东西才肯做事,赵小娘子千万别误会。”
“这是自然。”赵溪月笑道,“本也不是贵重的东西,不过就是自己手艺还算拿得出手,便总想着让旁人品尝,若是喜欢,我这心里头也高兴。”
手艺得到肯定,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就好像她平日做饭的时候,若是丈夫和儿女都吃得干干净净,大呼好吃,她也是乐开了花,比她自己吃还要更加高兴。
方氏极其能够明白赵溪月所说的这个心理,更觉得与她莫名亲近了许多,只拉着她说上了好一阵子的话。
直到日头西沉,赵溪月张口告辞,方氏这才送赵溪月往外走,路上,没忘记叮嘱赵溪月往后得了空一定来家中多坐上一坐。
“一定。”赵溪月笑着应声,“方娘子留步。”
“赵小娘子慢走。”
方氏笑着道,“往后得空,一定要来啊。”
“一定。”
“记得啊……”方氏冲着赵溪月的身影喊了一句。
待看到走远的赵溪月仍旧是冲她挥了挥手时,方氏这才笑眯了眼睛,拎了拎手中沉甸甸的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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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小娘子,可真是有些客气。
不过这话说了回来,懂礼貌,知礼数的人,才知道客气,那些个厚脸皮无耻的,才不会说这些,反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只能说这赵小娘子和那赵娘子、刘郎君一般,都是性情温厚,心地良善的人。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这种人呢!
方氏一阵感慨,同时将手中的油纸包拆开了一个角,拈了几粒糖霜花生来吃。
入口有细微的“沙沙”声,牙齿咬下去,糖霜壳“咔嚓”一声破裂,糖霜在口中融化,清甜味瞬间弥漫开来……
甜而不腻,带了些清爽感,没有丝毫齁嗓子的感觉,反而因为糖霜与花生外表的红衣完全粘连,透了一些花生表层的油脂香气出来。
紧接着,便是花生被嚼碎时的酥脆和浓香感。
好吃哎!
方氏顿时眼前一亮,又往口中丢了好几颗花生。
甜润酥脆,焦香满口。
美味!
这可以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糖霜花生了呢!
这赵小娘子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怪不得先前说她现在在石头巷附近以卖吃食为生,有这样的手艺,只怕这吃食生意都是极好的。
这刘郎君和赵娘子便是极为能干的夫妇两个,赵小娘子又是做吃食的一把好手,这一家人啊……
令人佩服呢!
就在方氏感慨不已时,一个人影到了跟前。
是一个要饭花子。
身形佝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赤着的脚上沾染了泥土,整个人看着十分消瘦,走路颤颤巍巍,左腿一瘸一拐,似不能力,全身的重量只能以一根木棍作为支撑,艰难地往前挪动。
如枯柴一般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一只几乎只剩下碗底儿的粗瓷碗,朝着方氏伸了过来。
口中则是出呜呜啦啦,辨不清楚言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