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继续,酒令重新洗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轮到了沈曜抽牌。
他神色如常,五指修长,缓缓探入纸牌堆中。
指尖在一叠卡片间滑动,最终准确无误地抽出了一张明显缺了右上角的卡牌。
边角的撕痕整齐,显然是被人特意做过记号。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内容,他已将牌举起,正面朝上。
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喝一小杯酒。”
——再简单不过的惩罚,甚至算不上惩罚。
林金枝一听,立刻撇起嘴,一手叉腰,大声嚷道:“谁偷偷放水了?这不公平!我还特地等着看沈公子出糗呢,跳个舞也好,唱歌也罢,结果就罚喝一小杯酒?这也太轻松了吧!这算哪门子惩罚啊?”
她一脸不甘,仿佛自己输掉了一场重要的赌局。
沈曜没吭声,也没解释,只是默默拿起面前那盏茶色偏深的茶盏。
杯沿残留着一点唇印,不知是谁先前用过的。
他抬起手腕,仰头,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茶水微涩带苦,滑入喉咙时泛起一丝凉意,但他面色始终平静,仿佛刚刚完成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酒令继续流转,笑声未歇,转眼轮到了林靳言。
他斜坐在椅子里,姿态慵懒却不失锋利。
指尖修长白净,正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那支细脚高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折射出迷离光晕。
然而,从他虎口一路蜿蜒至手腕的那一道旧疤却格外扎眼,弯弯曲曲地爬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某种深埋多年的印记。
灯光恰巧斜照其上,竟显出几分阴沉色泽,宛如一条潜伏已久的暗色蛇影,蛰伏于血肉之间。
他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从牌堆里抽出一张,尚未翻开,林金枝已经一把抢过去,笑嘻嘻地念了出来:“说一件你小时候最怕的事?”
她故意拖长语调,带着调侃,“哎哟——我哥哪有什么阴影啊?他从小不就是专门给别人制造阴影的那位吗?谁不怕他才怪!”
众人哄笑,气氛略显轻松。
可林靳言只是淡淡抬眸,接过卡片,薄唇轻启,竟低低笑了一下:“不是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
苏媛挑眉,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前倾,好奇追问:“林先生,你真有?小时候也怕过什么?快说说是什么,我们都没想到你还会怕东西呢!”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先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舌尖尝过微辣之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聊窗外的天气:“十岁那年,有天半夜我做了个噩梦,猛地惊醒过来,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我第一反应是跑去隔壁看金枝——她那时还小,一直跟我住同一栋楼。”
他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妹妹的方向,声音依旧平稳,没有起伏,却让人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可我推开门,现她床是空的。枕头歪着,被子掀开一半,人不见了。”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打闹的人也都收了声,屏息听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扇转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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