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秘处寻得玉玺,李明堂不由得感慨这老皇帝可当真是谨慎万分。
若是让他自己盲目去寻,恐怕还要花上不少时日,若是因此耽误了上朝的时机,那可有些不妙。
时铮则在随着时家人出宫门的路上,被匆匆赶来的蒲云竹拦住了去路,得知了李明堂要她留下的消息。
时铮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陈从聿摆了摆手,让他先行回去,告诉陈珩佑自己被留下的事情,然后跟着蒲云竹往皇宫里面走去。
陈从聿心中泛起不安,但是只能看着时铮的背影点了点头。
“时小姐莫慌,陛下吩咐让我将您领到偏殿去好生歇着。”蒲云竹声音中尽是恭谨。
时铮胡乱点着头,已经快到天明了,熬了一整夜,当真是有些困了。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面前的一切都因为日光缓缓出现而清晰了起来。
“你受伤了?”时铮拦住了蒲云竹的脚步,盯着他身上根本来不及换下的衣衫。
上面残留着行刺时的血迹。
蒲云竹心中“咯噔”一下,毕竟行刺是大事,他不知道时铮若是知道了实情,会如何看他,只能胡乱扯着理由。
“许是许是宫中一时混乱,奴才在宫中行走的时候沾染上的。”
不知为何,面对时铮的时候,蒲云竹总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嘴,下意识地自称为“奴才”。
明明这是他最讨厌的称呼之一。
蒲云竹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短短时间,里面已经大变样了。没有之前的层层屏风,没有周围排成两列的神像,也没有了弥漫在空中的烟雾。
看到眼前截然不同的场景,时铮破天荒的没有回想到之前在这里不愉快的回忆,快步走了进去。
殿中依旧点着烛火,在烛火的照耀下,蒲云竹苍白的面孔更加清晰。与之同时变得清晰的,是蒲云竹衣衫上面的、已经暗的血迹。
时铮眯起了眼睛,这不是能够简简单单“蹭上”的。
被看穿了的蒲云竹还没有丝毫察觉,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时铮身侧,察觉到时铮的目光,连忙颔解释。
“时小姐,陛下特意叮嘱奴才要来守着您,您若是觉得看到奴才就心烦,奴才就退到殿外去。”
时铮皱了皱眉,听到这话中的“奴才”二字,感觉格外的刺耳。
“蒲公公近日仕途倒是平步青云?”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时铮的话语中尽是肯定。
蒲公公?
蒲云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为何时铮忽然就对他变了称呼?但面上还是依旧恭谨:“时小姐何出此言?”
“最后一步确实不容易完成,毕竟和杀鸡不一样,搞成这幅样子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蒲云竹不知怎地,竟有一种想要下跪求饶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若是他真跪了,那、那岂不是不打自招?直接将未宣之于口的心思都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