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勾勾画画,雷鸢右手拿着眉笔,左手轻轻托着沈袖的下巴,满意道:“我见犹怜,况男子乎?”
沈袖满面通红道:“你这死丫头怎么消遣起我来了?”
雷鸢扳着她的脸看向镜中:“你自己瞧瞧,我哪个字是在消遣?”
沈袖向镜中望了一眼,顿时连呼吸都急促了。
她从不知自己竟然可以美到这般不可方物,黛眉轻颦,美目流波,肤如凝荔,唇绽樱颗。
“姑娘,你简直就是月中的嫦娥嘛。”轻言惊得合不拢嘴,“怎么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珍珍和展眉也都连连称赞,沈袖这样装饰,的确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阿鸢,你什么时候会这些手艺的?”沈袖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的眼睛从镜子上移开,“我自己怕是画不了这样的眉毛。”
“能的,我教你,你这么聪明练一练就会了。”雷鸢道,“不过我终归是锦上添花,说到底还是姐姐天生丽质。”
“我……我后日这样打扮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沈袖忽然又犹豫起来。
“怎么会呢?端庄得体的很呐!”雷鸢道,“你若是后日不这样打扮,我可要恼了。分明就是辜负我的一片心呐!”
“是啊姑娘,你这样打扮实在太好看了。不到人前去展露展露,实在有些可惜。”两个丫鬟也使劲撺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沈袖道,“依你们就是。”
她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呢?
又在沈袖家玩了一会儿,雷鸢才告辞回家。
坐到马车上,雷鸢忽然就像泄了气一样,合着眼躺在那里。
珍珍小心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嘛?”
“这里,”雷鸢伸手指了指胸口,“还是堵得慌。”
“别说姑娘难受,奴婢这些日子也是寝食难安。”珍珍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要是能回到那时候该多好,我一定不和宋公子说话。”
“傻子,就算你不说,郁金堂也会看出端倪的。”雷鸢道,“这是迟早的事。我难过只是因为我救不了宋疾安,救不了宋家。”
“姑娘不也是在为宋公子报仇吗?”珍珍道,“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郁苗的事,风声早晚会传到太后耳朵里的。”
雷鸢没再说话,她当然要报复,报复郁金堂,报复郁家。
转眼到了后日这天,雷鸢去赴宴。
在场的众人即便是深闺女子,也一样都在议论新近生的两件大事,宋家的事和郁家的事。
“宋家的事不能再有回转了吗?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宋疾安那样一个俊人儿,竟要断送了。”
“郁家大小姐今日没来呢?想来也是为了避嫌吧!”
“也说不定是为了宋宁儿难过呢!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是有的。”
雷鸢置身事外,不参与任何议论。
等到沈袖露面,果如雷鸢所料的那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这……这是沈袖吗?她怎么……变得这么出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