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盛况谁都料得到,兰悠离宫前他之所以反悔、反对,只源于一点——
“燕王如何?可曾去过贺府?”
锦衣卫小心翼翼答道:“回皇上,燕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以……有几次,微臣等人并不能确定他的去向,不敢断言他去的地方不是贺府。”
萧灼按着眉心,心底是真切的担忧。
那两个活土匪要是聚到一起,谋划着造他的反……
就在此时,闻溪来禀:“曾在慈安宫服侍过的奴才,这几日寻机去见过太后娘娘,他三番两次来见奴婢,说太后娘娘有至关重要的大事告知皇上。虽说已是口不能言,却也能找到表明心迹的法子,只需格外耐心。”
萧灼沉吟片刻,道:“摆驾慈安宫。”
一早,贺兰悠醒了,但是懒得起,用银钩束起床帐,与星玉说话。
星玉道:“鸿嫣传回消息,昨日皇上去了慈安宫一趟,逗留了很久,回到两仪殿之后,独自沉思许久。”
“慈安宫那边的人怎么说?”贺兰悠手势慵懒地理着长发。
“殿中没留他们,只有太后、皇上、闻溪和一个服侍过太后的老人儿,他们猜着,是太后要告诉皇上一件大事。”
贺兰悠微笑,“他们猜之前,是太后几年来的猜测,现在轮到皇上猜了。”
自家娘娘心大,星玉的心也不会窄,不以为意地道:“不管有凭有据还是无凭无据,不都是那么回事。”
“可不就是。”
说话间,贺夫人抱着朝宁走进来。
“娘亲。”朝宁甜甜地笑着,张开小胳膊。她裹着大氅,大氅外是小小的锦被,捂这么严实,是因为里面只穿着寝衣。
“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自个儿还有娘了?”贺兰悠掀开锦被。
贺夫人放下外孙女,除掉小锦被和大氅。
朝宁小猫一般钻进被窝,拱到母亲臂弯间。
贺兰悠轻拍一下她的背,“跟外祖父外祖母一起睡好不好?”
朝宁点头,“好呀,我和弟弟学到了好些新故事,以后讲给娘亲听。”
“那可太好了。”
贺夫人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帮着星玉收拾散落在床上、小柜子上的书籍信件。外孙女和外孙要讲故事哄女儿入睡的事,她与夫君早已知晓,笑过一场。
“衣衫不整地过来,是要跟我一起睡懒觉?”贺兰悠问。
“不是,要娘亲穿衣服鞋子,和娘亲一起洗漱。”
“嗯,还有呢?”
“还有,”朝宁明灿灿的大眼睛闪着欢悦的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要带我们去踏青,娘亲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