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惠双手合十,语气淡漠:“正是。”
“有几成把握?”
“尚未给皇后娘娘请脉,贫尼不能断言,只是,料想着也不是多难化解的症状。”耀惠仍是淡漠的态度,言辞却透着笃定。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贺兰悠话锋一转,“刑大人说与你有些渊源,这话怎么说?”
耀惠道:“刑大人于贫尼有恩,以命相报也不为过。此次是因他百般相邀,贫尼才来到京城,否则——”
贺兰悠饶有兴致地道:“这话倒是很有些听头。你是在说,若无刑大人的情面,哪怕本宫寻到你面前,你也不肯出手?”
“正是。”耀惠答得理直气壮。
邢乐山慌忙行礼,代为赔罪:“耀惠法师隐居已久,早已忘了红尘中的礼数,恳请皇上、皇后娘娘勿怪。”
“怪她做什么?”贺兰悠似是而非地一笑,又问耀惠,“既然不想救人,你学医术做什么?”
耀惠道:“家师要贫尼学,贫尼便学了,以往数十年也没少救人,但到了如今,只想修得大道。”
殿中静寂下来,觉得这情形怪异又有趣,最重要的是,皇后可能要欠一份很大的人情给邢乐山,这让多数人心里非常不快。
但再怎么不快,也不敢流露到面上。皇后由身怀绝技到如今的手无缚鸡之力,承受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想象,若有人能让皇后恢复如常,便是谁都不能出言阻拦,阻拦便是不想皇后安好,便是大罪。
萧灼道:“既然如此,皇后不妨带耀惠法师到偏殿,说一说病症,诊一诊脉。”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贺兰悠却一抬手,“不必。”
“嗯?”萧灼意外。
“臣妾说不必。”贺兰悠回答了他,转头望向下方的邢乐山,“本宫生平最不喜欠人情。”
邢乐山上前一步,刚要说话,贺兰悠已继续道:
“世人皆知,三年来,叶天师常为本宫诊脉,如今本宫大有起色,全是他的功劳。
“叶天师断言,年之内,保本宫恢复如初,只是要按照他的章程调理。本宫相信天师,是以,要辜负刑大人的好意了。”
贺兰悠视线转向耀惠,“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本就无心为谁看诊,勉为其难兴许会生祸事,如此,不如相互求一份清净。你请回。”
贺兰悠说话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耀惠,见对方的神色闪过了意外和些许急切。
她语声刚落,耀惠便稍稍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贫尼既然已经前来,便是诚心诚意,并无勉强可言。”
“本宫方才说过,要辜负刑大人的美意了。”贺兰悠转头望一眼萧灼,“劳皇上记挂,臣妾感激不尽,可此事不需强求。”
萧灼也很不喜耀惠的态度,觉得这老尼姑简直是属驴的,他神色稍稍转冷,“你方才说,若非刑大人百般相邀,便不会有此行。朕只奇怪,你修的是哪一路佛,要得的是哪一条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