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悠寸步不让,“臣妾想请皇上以子嗣为重,查明真相,有何不对?”
“……”
人证被慎刑司的人带到殿上,俱是指证蒋德妃意图戕害嫔妃及皇室子嗣。
首辅李阁老、次辅吴阁老义愤填膺,双双离座,请皇帝重惩蒋德妃。
二位官员首脑一出头,大殿上十之六七的官员出列,附议。
萧灼的心海,被隐隐的莫大的不安笼罩。
“请皇上明察真相,秉承公道,严惩德妃。”贺兰悠语气不急不缓,“臣妾手中有证供,且有誊录的几百份,皇上要臣妾分发给众臣么?”
“真是失心疯了!”萧灼拍案而起,怒视结发之妻,“蒋氏绝非你定罪的那等人,不要无理取闹,下去!”
贺兰悠轻轻哼笑一声,走到蒋德妃面前,倏然挥出一掌。
看起来不过是掌掴的力道,蒋德妃的身形却飞出去几步之外。
萧灼拍案而起,“贺兰悠,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贺兰悠意态闲适,“只想请皇上问罪德妃,将这等货色打入冷宫。”稍稍一顿,又补一句,“皇上若不肯,臣妾便做主了。”
语声刚落,李阁老出列,“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请皇上重惩蒋妃。”
吴阁老随之附议,“臣附议!”
随后,是参加宴席的高达九成的官员附议。
萧灼觉得,四肢百骸被三九天的冷水灌溉,冷得失去了知觉。
没等他消化完这番情绪,寻阳起身道:“若皇上不公允处事,我西夏也再不需顾忌用兵之灾。”
贺兰悠起身,望着萧灼,“请皇上重惩德妃,而且,蒋家教女无方,治兵不得要领,差错甚多,当褫夺南疆总督官职,免生灾祸。”
“……你是后宫中人,如何知晓朝堂中事?”
贺兰悠声色不动,“没法子,臣妾时时轻车简行出宫,听到了很多是非。此时不宜说这些,只请皇上按律问责德妃与蒋家。要不然——”
“不然如何?”
“许多许多的事,譬如臣妾与皇上这些年的过错,要当众说道说道。”贺兰悠冷然睨视着他,“皇上想听么?”
萧灼额角青筋直跳,前所未有的耻辱、孤独感席卷了他周身。
数年来最担心的,不过是今日这一幕的发生。
完了,恐怕谋算的一切都完了。
他不能再坚持保住蒋氏,那样只会继续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