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芍药内心唏嘘不已,小声道:
“据说是在京郊那处梅林被发现的,应当就是死于她那个心疾,”
“哈!”
秦茵放下手中修剪花枝的银剪,走到镜子前坐下,盯着京中自己那张温婉清纯的脸,良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她沈知懿居然真的就这般死了?!”
她回头看向芍药,眼底神情隐隐癫狂,“就这么死了?!我还当她那般耀眼的人物,谁死了她都不会死呢!她就真这么死了?!”
秦茵掩着唇,长舒一口气:
“姐姐死了,沈知懿死了,如今淮瑾哥哥身边就只剩我了?”
芍药皱眉:
“可……”
可老爷之前都被世子关入天牢了,这秦裴两家的婚约早就不作数,更何况……沈姨娘一死,那血竭之事不就暴露了么?
秦茵敛了笑容,低头挽了下鬓角的发,语气柔柔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我不死,就有的是机会,一辈子这么长,谁知道呢?”
她回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伸手摸了上去:
“再说了,现在裴淮瑾不也被贬去了梧州么?别着急,梧州毗邻甘州,等我和闻连烨去了甘州,我再找机会……慢慢来。”
秦茵勾了勾唇,笑容纯净,语气却阴沉到了极致:
“只有毁了他,他才能完全属于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陪他从泥泞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只有我,才配站在他身边不是么?他不是想要我爹手里的名单么?我给他呀……”
芍药原本听她这般说就心惊肉跳,及至听到最后一句,脊背一凉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秦茵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抬眼瞭了芍药一眼: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秦茵往窗外飞快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芍药:
“闻连烨今晚进京?”
“是……”芍药瞧向门外渐渐靠近的身影,小声道:“闻小将军已经快马加鞭赶来了。”
秦茵闻言,淡淡一笑,低头将妆台上的一支白玉镯戴在了腕上,再一抬头已是眼眶发红,泪盈于睫。
恰好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打开,楚鸿带着几名侍卫闯进来,分列两旁,人群的最后,裴淮瑾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而脆弱,眼底神色却冷若寒霜,微微掀起眼帘看了秦茵一眼,淡淡道:
“我这里有一颗药,你是自己吃,还是我让人喂给你?”
秦茵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盈盈跪在裴淮瑾脚边,低着头,露出半截儿雪白脆弱的后颈。
“我知道我爹和沈姨娘接连出事,郎君疑我、怨我,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爹爹他为何、为何要害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