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那几个北羌商人听说一直在甘州贸易往来,不知张府尹可熟?”
昨日去找北羌商人讨买血竭的时候,裴淮瑾同张府尹在北羌商人的会所内打了个照面,也是这缘故,那北羌商人才同意先卖给他三分之一株血竭。
虽然那北羌商人没有明说,但裴淮瑾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无所图。
听他这么一提起,张府尹猛地一拍脑门“哎哟”一声,忙十分懂事道:
“瞧我,那几个北羌商人昨日还说想等大人空了,亲自登门拜访大人呢,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将他们全叫来吧!”
说罢,张府尹忙让管家去张罗,四周坐着的其他官吏瞧了瞧张府尹的眼色,忙都起身告了辞。
不出片刻,那三个北羌商人便来了。
几人一进来先对张府尹行了礼,而后看向上首的裴淮瑾,笑道:
“哟,梧州令也在。”
说着才对裴淮瑾行了礼。
裴淮瑾对于他们的轻慢不甚在意,略一颔首,“坐。”
那三个商人哈哈大笑着坐下,用着不十分标准的大燕话问道:
“裴大人叫我们来,可是昨日我们谈的条件您那边想通了?”
这三个北羌商人同张府尹不同,他们只是在大燕与北羌之间往来通商,最看重利益,更何况他们本不是大燕人,也不受大燕管理,所以相比于对待裴淮瑾,他们更看重一直给他们提供利益便利的张府尹。
才不管在大燕,谁的官大,谁的官小。
裴淮瑾手指点着桌面,半晌“嗯”了声,不紧不慢道:
“就按照你们说的,将甘州所有羊绒的独家经营权给你们,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剩余的血竭明日之前全部送到我府上。”
那北羌商人挥了挥手,“嗨,这是小事,只要您肯将那独家经营权给我,血竭我们签了字据立刻给您。”
“这第二点……”
裴淮瑾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虚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我要你们每年经营所得的四成利。”
裴淮瑾话音刚落,三个北羌商人脸上原本豪迈的笑意不约而同冻住了,眼底都露出了凶狠的光。
那张府尹才刚消下去的冷汗也重新冒了出来,看看裴淮瑾,看看凶神恶煞的北羌商人,干笑两声斡旋道:
“裴大人,这……您有所不知,每年的羊绒产量本就不高,从北羌运来又要耗费许多成本,而在甘州这个地界儿,羊绒又卖不上什么价,利润本就微乎其微,这四成……有点儿多了吧?”
裴淮瑾扫了他一眼,“利薄,但垄断价值,可就不止这些了。”
他笑了笑:
“不然诸位还是再考虑考虑,整个梧州做羊绒生意的可不止你们一家,那血竭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