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陈樾说的。
宁亦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他歪着头,拉着陈樾的衣袖,对着蒋柯在笑,它问:“好看吗?”
纤细的腰上是黑色腰带,纯白的修士连帽衫,宽大的袖子垂落,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
脖子上挂着银白的十字架吊坠。
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圣职的装扮,但不完全的中世纪化,流露出几分现代的气息,但他的背景就应该是教堂下扑棱的白鸽,彩色玻璃下神女玛利亚的白色雕塑。
而不是现在的学校副本。
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漂亮。
蒋柯喉结滚动,最后在人偶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是漂亮的,宁亦当然知道。
只不过,在睡觉之前,宁亦觉,只有江栗,那个人群里唯一的女生在看它,而其他两个人,则是心神不宁,忧心忡忡的模样。
细微的声响在午夜的空茫寂静被无限放大,江淮的房间里的床铺不多,宁亦本身就不用睡觉,坐在了沙上,假装入眠。
而陈樾则坐在它身边,一只手撑着头,呼吸平稳。
月光映照的地面,头如漫开的水一点点铺在地上,延伸生长。
宁亦静静的看着。
直到一只人影爬行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响动,沙沙的。
宁亦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淮能听见拖拉声了,那只怪物正蹲在他的脑袋边,打量着他,同时也在一点点拽着自己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头。
是它。
那只‘杀’了陈樾的怪物。
宁亦微微张开唇,一只手就忽然的捂在了他的嘴上。
原本此刻正安眠的人眼里毫无一点惺忪睡意,明澈的宛如大雨过后的天空。
陈樾没有睡觉。
与此同时,正对面的蒋柯也默默的睁开眼。
沉,太沉了,四肢无法动弹像是被灌入了水泥柱里,隐约的,腐烂的腥臭味与锈铁的气息相交,江淮在不断下沉的梦境里打了一个哆嗦。
一睁眼,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充斥在他的眼球里。
“啊”的一声尖叫,空气的血腥气愈的浓烈,宁亦皱了皱鼻子。
现人已经的清醒的怪物随即进入了狂躁模式,头以想象不到的度快增长。
江淮则被怪物的头缠住了脖颈,眼球凸起。
暗流涌动夜色下所维持的和平色彩骤然被打破,无数还未完全清醒的灰色人影在暗暗欢呼、雀跃。
宁亦被陈樾拉着向外跑,躺在床上的江栗与打地铺的顾昉周仍然陷入沉睡,江淮已经躺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蒋柯没有离开,他冲进了。
黑色的头如同蠕动的小蛇,爬来爬去。
出乎意料的,它没有选择就近去处理睡的天昏地暗江栗与顾昉周,而是直直的向蒋柯袭来。
这一次,陈樾没有一味的带它逃跑,而是抽出了苗刀进行了有力的反击。
浓密的头落在刀刃上,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失去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