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只有几个项目了?”许封眼神愠怒,声音却有气无力。
“一只骗子虫。”
中途转场,许封才有点力气,骂一句。
今天的雄虫耐心真好,王医生此时听到许封骂人,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这么温顺的殿下,是他这么多年,做许封家庭医生以来,头一遭。
以往只能一个检查项目接着一个地磨,今天如此顺利,不全部做一下,想到下一次可能又回到之前的模样,王医生迫切抓紧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给许封做一个完美的全身检查。
“最后一个项目了,去治疗舱躺着就行了。”王医生翻了翻手上的记录,现外面检查的项目都检查完了,有点惊讶。
少了磨蹭的时间,全身检查花费的时间,好像也没有很长。
许封累到不想说话,眼神凶狠瞥了眼王医生。
医生眉眼带笑清楚了他的意思,用哄小虫崽的语气哄道:“肯定是最后一次,不然我就是个王八虫。”
一点也不正经地誓手势,许封不想理,闭上眼睛,任由他操作,不累就行了。
“来,殿下,你进这个治疗舱。”
绵密的水浸泡身体,许封感觉他躺在了棉花里,轻飘飘没有归根感。
身体包括神经却很放松,仿佛忘却所有,只想陷入梦境,沉浸梦乡。
困意排山倒海袭来,抵抗不住那就放弃抵抗。
这边许封沉睡在治疗舱,另一侧的治疗舱倒是打开了门。
“一时忘你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刚送进去殿下,殿下带回来的虫,居然出来了。
那么重的伤,也修复得差不多了。看来殿下厌烦,是应该的。这花费的时间,是有点长了。
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浴巾,围好后,阿卡尔才彻底从治疗舱里走出来。
他身形高大挺拔,身上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治疗液沾湿的金凌乱贴在额前,长尾处还缀着液体,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未穿寸缕仅围的浴巾,勾勒出紧窄的腰身和宽阔的肩膀。泡过治疗舱的肌肤上,原本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现在全都消除了。
“阁下呢?”
阿卡尔视线在房间内逡巡一圈,没有现想找的虫,揪起房间里仅剩的虫,抓着就是一个焦急询问。
王医生感觉身体突然腾空,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脱开,幸好他听到了阿卡尔的问题。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立马向阿卡尔解释,腾空的身体分不清方向,背着身子大致指了个方位。
“那,在那边,和你一样去治疗舱疗伤去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放下王医生,想到之前相处的时间,许封身上的种种。
“他的病。”视线落到治疗舱里虫身上,“严重吗?”
隐约可见的躯体,没了衣服的遮挡,苍白的肌肤,在清澈淡蓝的治疗液中,白得几近透明。
雄虫身形消瘦,却不嶙峋,透过舱门隐约可见其线条流畅和优美。身上不嶙峋,锁骨却清晰可见,此时的他仿佛睡着了,锁骨下的胸膛起伏几乎微不可察,皮肤下青色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上隐约可见。
“殿下的病从小带来的,一直没有好。现在的情况要等,今天检查结果出来才行。”
“他病得很重。”阿卡尔很会抓重点。
王医生赞同地点点头:“再找不到解决方法,殿下的情况怕是难了。”
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露出痛苦面色。治疗液中的墨松散散开,随着主人的挣扎,微微颤动。治疗舱顶部的灯光打下,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隐,紧闭的双眼仿佛承受不住痛苦,正不断尝试冲破桎梏。
“他怎么了?”视线自从锁定许封,就没有离开过,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许封的异样。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王医生也不太清楚,没有理会阿卡尔,快步走到治疗舱的控制台处。
幸好。
“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
“可是他看起来,好难受。”治疗液中许封的唇色很淡,仿佛褪去所有血色,微微张合,搭配着无意识的挣扎。
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整个画面寂静无声,忽略许封轻微的挣扎,淡蓝色治疗液中,静止的、毫无防备的脆弱美人,更显惊人,也更加易碎,仿佛琉璃般,轻轻一碰,便消失在淡蓝色中。
“今天是殿下检查最长时间的一次。治疗舱多待一会儿,对殿下的身体有好处。”
“那他以前?”
“殿下以前比较忌讳看病。”王医生说得简单,可话语里带着浓重惋惜。
让阿卡尔听出了话里,有更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