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辞找了湿毛巾过来,季向明细细给江临擦拭脸颊和手心,而后又将领口的扣子解开,擦拭脖颈周围。
热意消减,颈侧冰冰凉凉,江临蹙起的眉头舒展。
江临。季向明拨开他额前的碎,轻轻将人唤醒:能认出我是谁么?
唔。江临眼睛睁开一条缝,点点头,嘴巴微微嘟起:季季向明。
季向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声音愈温柔,轻声哄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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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阳找过来的时候,休息室只有顾辞一人。
见到他进来,顾辞猛然抬头,眼底一片猩红。
程立阳:你
我是不是彻底没机会了?顾辞盯着程立阳,脸上透着不甘和委屈。
程立阳张了张嘴,没吭声。
顾辞蹲坐在地上,声音低低的,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程立阳说:江哥亲口拒绝我的时候我没放弃,江哥说跟我撞号时我不相信,舅舅说我不是江哥的菜时我不以为然,可是可是
可是刚刚,他亲眼看到季向明将人带走,亲眼看着江哥对季向明流露出的信任。
在自己面前牢牢抓住领口的手,在季向明面前下意识放开。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立阳见对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干巴巴安慰道:那个,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能属于你的正缘还没出现吧。
你懂什么!顾辞委屈地直流泪。
要不,去喝一杯?程立阳站在门口片刻,憋出这么一句。
顾辞拿袖子擦擦眼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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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我小妹,才十三岁,花儿一样的年岁,竟遭此祸,与我们天人两隔,可怜啊,呜呜呜。年轻妇人哭的梨花带雨。
上端坐的老人满头白霜,声音不怒自威:江临,你如何说?
屋子中间跪着的少年身子单薄,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我没有。
你胡说!先前哭着控诉的妇人扑上来撕打跪着的少年,很快被人拉开,嘴里叫喊着:你胡说,小妹性谦貌美,被你觊觎良久。先时你便私下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小妹念着亲戚情分一直不曾对外言说。不曾想,她的忍耐竟换来你的得寸进尺,如今身子被你强占,命也被你害了去,你竟不敢承认。
少年顶着脖颈上被妇人指甲划出的血痕,依旧只有三个字:我没有。
妇人:怎么没有?你从来都骄奢淫逸,仗着自己习武身高体力优于常人,常对院子里丫鬟行不轨之事,她们都能做证。
是,奴婢奴婢早被大少爷占了身子,奴婢不敢说往日在少年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颤声开口。
少年闻言猛然看向说话的丫鬟:茯苓,我何曾对你我,你为何害我?
丫鬟跪伏在地上,不再吭声。
族老,人证物证皆在,请您务必还我小妹一个公道!
老人再次开口:江临,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做?
族老明鉴,我没有。少年声音满是固执,咬咬唇颤抖声音开口:我没有,族老,我被人
阿临,不要说,娘求你了,不要说耳边传来故去母亲带着哀求的声音。
少年讷讷开口:娘
江临猛然睁眼,左手下意识去摸佩剑,摸空后才渐渐从梦境中回神。
他暗自打量身处的环境,现自己躺在沙上,盖着一方薄毯,身上衣服完好。只眼前房间十分陌生,灯光昏黄,给屋子增添了一抹暖意,让偌大的空间显得不那么空旷。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季向明察觉到江临的动作,看人醒了,就想试试额头还烫不烫。
江临见季向明朝他伸手,下意识避开,哑声问:季总?我怎么在这里?
季向明没有错过江临眼中的防备,收回探出去的手,蜷了蜷手指,心里叹息,无奈解释着:你喝醉了,我说带你回来,你答应了,还记得么?
江临稍微有些印象,呆呆点头。
季向明看江临一幅懵懂的样子,笑着问:可有哪里不舒服?说着,想去拿水。
江临看季向明要走,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季向明的手,语气很是慌张:你要去哪里?
手上传来陌生的触感,季向明心跳漏了几拍,他反握住江临的手,轻捏两下安抚道:我不走,去给你拿水,你嗓子有点哑,喝点水润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