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皇后闻言,本就僵硬的脸颊收得更紧。
听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道:“娘娘息怒,您有什么不痛快的,告诉奴婢,奴婢也好给您出出主意,说说话呢?”
“本宫没有生气,更没有生你的气。”
沈静仪这才缓缓开口,双眼阴沉地直视前方,声音极低地说:“本宫只是怨自己无能。求不来陛下的怜惜。”
“可是,陛下不是已经说好了,要来咱们宫里?”
听兰不理解皇后不悦的地方,哄着道:“只要陛下答应来了,那就是好事。您跟陛下多接触接触,总是会有感情的。”
沈静仪的脸色却更冷了,“你可知道,本宫怨的就是这一点。原来,只有本宫这个皇后,要放下身段去求他,他才肯到凤仪宫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底的怨气也愈明显,“若本宫不求,是不是要等到明年,他才能想起在这宫里还有本宫这个皇后?”
“娘娘……”
听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忧郁地看着皇后。
皇后没再说话,就像精美的石塑一般坐在步辇椅子上,冷面沉默。
不消片刻一直到进了凤仪宫的寝殿之中,沈静仪的皇后仪容在她进入寝殿的那一瞬间就卸去了。
双肩松垮下来,直接坐到了自己华丽的鎏金镶蓝宝石的铜镜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本就阴冷的眼神更加幽怨。
“你看看本宫这张面容,分明姿色不差,比起其他妃子毫不逊色。”
“本宫比起万棠来,姿色并不算差,只不过没有她娇嗔可爱。”她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自己的脸颊,顺着脸型的轮廓抚摸。
“比起虞瑶,本宫也容貌不差,她明媚娇纵,本宫端庄识大体。”
“分明各有千秋,家世也不算差。为何却这样?熬走一个跋扈嚣张的万棠,又多了一个机灵过人,更得圣心的虞瑶!”
说到这里,轻触在脸上的手指突然下移,狠狠捶打在了金丝楠木的梳妆台上,声音中溢出了怨恨。
“本宫就这么不如别人吗,本宫是皇后,是中宫之主,天下之母,却让自己的夫君这么冷待自己,连见自己一面都要求他。”
听兰一直跟着沈静仪走进殿内,一直看到皇后突然捶桌,吓得直接跪在沈静仪旁边,伸手抱住皇后捶桌的那只手。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你别吓唬奴婢呀!
“本宫不甘心啊!”沈静仪捶桌之后,突然声音哽咽起来,“你怎么会明白本宫的苦楚?本宫的出身,本宫的身份……却要这般求他,他才肯来本宫身边。”
“母亲说得对,若不是他还顾忌着本宫的父亲的官职,母家的势力。他怕是早就有了废后之心。”
沈静仪万分委屈地低下头来,伏在桌面上低哭出来,“本宫心里苦啊,本宫何尝想要学那些市井女子,用那些烟花柳巷才用的下三滥的招数?”
“可是……本宫努力了,你也见到了,他连本宫送的燕窝羹都不愿意尝一尝。”
“娘娘,您别这么想,兴许陛下今日只是没有食欲,好容易休沐日歇息两日,平日山珍海味吃惯了,所以才没有尝的。”
听兰还是跪在沈静仪脚边,抱着她的手臂急急地安慰,语调之中也同样有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