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念了一段祷词。
这是宵皇人的祝祷礼,只不过能行此礼的人,一定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对象也一定是晚辈才行。
“愿你恬然自足…”
“愿你吉人天相…”
“愿你长乐永康…”
离开了寨子,山河的心跳跃着,不动声色地扣住朝天歌的手,晃了晃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得大祭师的祝福呢?”
朝天歌认真道:“胡闹。祝祷礼有讲究。”
“我不要你摸头,就吉言相赠吧。”
“…”
屏风寨前,早有寨民伸长脖子等着了,才看到前头有身影过来,就都齐刷刷跪地相迎了,不约而同地扬声道:“拜见十二世祖!”
百来人的寨子这阵仗可不小,看得山河是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消息可谓日行千里。
朝天歌本就快入寨门,忽地脚步一顿,脸上是一阵无奈:“都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还是称回大祭师吧。”
这声音较之以往清越了许多,众人还未起身,有妇人便忍不住悄悄抬头,之后不禁叫了出声:“他、他就是十二世祖?!”
她之神情惊喜交加,不觉间站起了身,却被身旁的人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这么鲁莽啊?”身旁的丈夫有些责备和紧张,“大不敬啊。”
跪在前头的寨主也回身看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身,有些讪讪然,目光再轻悄悄移向一旁的人,这一定眼瞧,心中狂喜不已,于是拽了拽丈夫的衣袖,低声对丈夫道:
“那日,那日还记得吗?他们两个…哦不,是大祭师和他旁边那位就在林间那个…我就说…”
十二世祖的画像模样并非人人皆知,唯有参与过祭祖活动的人才有幸得见,因此即使朝天歌除了面具,也还有些人认不出。
朝天歌与寨主在一旁专注了解寨中情况,山河却感受到了一道道炙热的目光,在他与朝天歌间来回晃动,明目张胆得实在恨不得就走到他们面前细视了。
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阵细声细语,令山河费解。
朝光上前来严肃地道:“不得妄议!”
妇人们这才停止了交流,却都眼含笑意,盯住山河的目光羞涩中又带着大胆。
“…你可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好像她们在说我?”
山河有些慌,忙低声询问耳力过人的朝光,但见朝光将脸别开了,正经道:“没什么。”
但那耳根子却红得不知所以。
山河:“…”
推开院门,清冷的院子里头,有些空荡荡,屋内更是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打扫了。
朝天歌凝视着墙上挂着的刻有皇鸟纹的弓,以及杀气腾腾的青铜箭镞,耳畔响起了一把声音——
“大祭师,训蛮人所用的箭簇与尾翼近来有所改善。我认为我们的箭簇可继续用青铜,尾翼则改用雕的翎毛,可维持箭离弦后的稳定性,经过测试比对,制成了这把箭,我将其命名为‘雕翎箭’…”
思及往事,朝天歌神情落寞地垂下了眸。
“庆生呢?怎么不见庆生?”山河找遍了院子,也不见庆生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