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眼神迷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盈盈笑道:“师兄。”
不等傅兰亭反应,她又搂了上来,这次语气带上了一点暧昧。
“师兄好害羞啊,还怕你师尊知道吗?没关系的,他老了,才不懂我们年轻人的事,不告诉他就好了,好不好嘛。”
“……”
这次可以肯定了,她确实是在唤姜栖影。
傅兰亭静默了几息,深深呼出口气,又往房间里林泊州的方向看了眼,才闭着眼道:“算了。”
和一个醉鬼实在没什么好计较的。
索性林泊州的泊远居不小,住几个人还是没问题。
他随意在院子里找了间远离主卧的侧卧,把江照月放到床上安置好,他自己则在房中坐下,没有离开。
傅兰亭静坐片刻,指尖勾动,灵气便于空中凝结出一面水镜来。
往水镜里仔细打量了一番,镜中人的面孔年轻俊朗,又因为阅历增加了几分成熟的风韵,眼角没有一丝细纹,并没有半分老去的痕迹。
而实际上,几百岁的至强者也的确还在壮年。
散去水镜,傅兰亭瞥了眼已经没动静的江照月,心中到底还有几分没有散去的郁气。
他又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她。
江照月睡姿很好,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腹间,姿态优美,唇角还挂
着浅浅的微笑,除去因为醉意而染上的微熏,简直完美得不像个活人。
傅兰亭打量了她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的郁气越重,唇角抿直,半响,他伸出手。
他伸出手在江照月的脸上掐了一下。
没用力气,但她仍然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被打扰了睡眠,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傅兰亭做完这动作又觉得后悔,好像自己也变幼稚了,于是帮她压了压被角,转身离开。
绕过放在床边的屏风,他一抬头,心跳陡然停了一瞬。
林泊州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双眼清明,正静静看他。
他微挑眉:“干什么呢?你自己没徒弟吗?”
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傅兰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冷淡地回他:“你和你那宝贝徒弟都喝醉了,到头来还要我照顾,你还好意思说请我喝酒?”
“好吧。”
林泊州放下双手,又笑道:“傅兄平日里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还挺会照顾人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家照月特别好,不然你这性子,还能帮小辈压背角,这可不像你啊。”
他似乎没往暧昧的方向想,只觉得傅兰亭竟然还有关爱小辈的那一天,但林泊州将这原因都归结为他的徒弟太好。
像他家照月这样乖巧聪慧的弟子,讨人喜欢是应该的事。
傅兰亭提着心弦,一刻也不敢松,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便只得附和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