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似乎从未有过身孕。
再仔细一想,恍然记起,秦可卿病重之初,正是因着两个月不曾来月事,大夫诊脉都道是喜脉。
直到后来才确诊,那是病症,并非有孕。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秦可卿这病,从有喜的误诊到香消玉殒,拖了一年有余。
若依此推算,兄长的劫数,当在明年,而非今年。
这一口气松下来,望舒顿觉浑身轻快。连眉眼间的倦色都消散了大半,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毕竟,明年她是计划要进京接黛玉的。
若兄长真在今年出事,许多安排便要被打乱了。
信末,汀兰又提了一事:
她总觉得宝玉身边那个叫袭人的大丫鬟,似乎不太喜欢黛玉。
面上礼仪周全,言语挑不出错处,可那眼神、那细微的神态,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
袭人在贾母、王夫人跟前都得脸,又是宝玉身边第一得意人,在府里说话颇有分量。
望舒却不甚在意。
她本就没打算让黛玉嫁与宝玉,将来若真到了那一步,撕破脸皮搏一把便是。
有这个袭人在中间作梗,反倒能少些纠缠。
她提笔给汀兰回信,嘱咐得直白了些:
既然袭人不愿黛玉与宝玉多亲近,不妨顺势而为。
只是这事不好由汀兰出面,她是扬州带去的,若是她出头,容易被寻由头撵出来。
最好能让紫鹃去出这个头。
紫鹃是贾府的丫鬟,即便受罚,也不会太重。
若紫鹃真因此吃了亏,让汀兰多送些东西补偿,别让她寒了心。
又交代要多提携雪雁,练练那丫头的胆气。
望舒知道,原着里黛玉待紫鹃远比待雪雁亲厚。
如今有汀兰在旁,黛玉收服紫鹃的心,怕是要多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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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的身契在贾府,不比雪雁是林家带去的,终究隔了一层。
不过无妨。望舒放下笔,望向窗外明净的秋空。
快了。
原着里,林如海便是明年过世的。
黛玉回扬州奔丧,之后便长住贾府。
如今她既知这个时间,便可早做安排。
现在她要努力改变兄长的命运,明年接黛玉但还是可以让兄长装个病,再则兄长本来身体就不算康健,明年去接黛玉,相当于黛玉在贾府过了两个年了,接回来算是名正言顺。
只是原着中明年黛玉与宝玉的情意已深。
不知如今有了雪奴陪伴,有了汀兰照应,又知家中尚有姑母、弟弟牵挂,黛玉的心思,可还会那般全然系在宝玉身上?
她得催催承璋,那孩子为父亲整理生平的事,要加紧些了。
收了这封信,望舒当即重新备置送往荣国府的中秋节礼。
这次备得格外周全,贾府上下主子,一个不漏。
依着亲疏远近、身份高低,分别以林如海和承璋的名义送去。
给贾母的礼最是精心。
承璋亲手抄了一祈愿长寿安康的诗,笔迹工整,透着少年人的诚挚。
林如海则送了一幅自己绘的中秋月夜图,意境清远,笔致澹泊。
各房女主子的礼,望舒斟酌再三,挑的多是精致实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