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人滚到安全地带,石板坠入深渊。陈墨站在桥头,手还按在刀柄上。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继续。”
十人分批过桥,脚步缓慢而稳定。每一步落下,桥身都出轻微的响动,但再没有崩塌。最后一名弟子踏上对岸时,陈墨才松开握刀的手。他收起玉佩,转身望向队伍。
“走。”
全队加快度,穿过枯林与乱石坡。天色渐暗,远处终于出现一片灯火——正道联盟驻地的外围哨塔亮起了守夜灵灯。城墙高耸,符文流转,守卫看到旗号后打开侧门放行。
陈墨带队进入营地,直接下令扎营、清点物资、安排轮值。他没让任何人休息,自己也没停下。等一切安排妥当,他走向中央闭关区,推开密室铁门。
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地面刻着聚灵阵纹。他盘膝坐下,左臂胎记仍在微微热。从袖中取出玉佩,表面那层淡金纹路已经消失,但指尖触碰时,仍能感到一丝震动。
他闭上眼,开始梳理体内灵气。长途跋涉加上多次战斗,经脉中有残余煞气,神魂也不够稳固。他用最基础的吐纳法,一呼一吸间将杂乱气息缓缓归位。
三轮周天运转后,灵台清明。他不再犹豫,引动丹田灵海,直冲神台壁垒。
轰!
一股巨力自下而上炸开,骨骼噼啪作响,血液加奔涌。灵流逆冲百骸,识海剧烈震荡。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微微抖。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左臂胎记猛然炽热,像有火焰在皮肤下燃烧。紧接着,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法相者,天地为形,意志为骨。”
声音清冷,不带情绪,却让他心头一震。下一刻,一幅画面浮现眼前——
星空尽头,一名女子独立苍穹。她抬手一指,万界寂静。身后浮现出一道通天彻地的金色法相,光辉洒落三千宇宙,所及之处万物臣服。
陈墨猛地睁眼,瞳孔泛起淡金涟漪。他知道这是心音第一次完整显现,也知道这画面来自那个一直指引他的存在。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压下翻腾的气血,反向引导暴动灵气回归经脉。一圈又一圈,直到体内重新归于平稳。
然后,他再次闭眼,将刚才的画面在心中重放。
那法相太过浩大,远非他现在能承载。若强行模仿,必遭反噬。但他记住了那一指镇乾坤的意境——不是毁灭,而是镇压。
他开始思考自己的道路。他不是守护万界的巅峰存在,他是边陲少年,是母亲的儿子,是一群弟子的领路人。他的力量,是为了守住该守的人。
于是他摒弃宏大形态,只取核心意念:镇世。
他调动灵力,在识海中勾勒轮廓。身形挺拔,双目如电,周身缠绕赤金气流,似熔岩奔涌。这不是复制,是他用自己的武道理解凝聚出的虚影。
第一遍失败,法相刚成形就崩解。
第二遍,坚持了三息,最终溃散。
第三遍,虚影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模糊。
他不停尝试。每一次失败,都让他更清楚哪里不对。他调整灵力运行路线,改变意念聚焦方式,逐渐找到平衡点。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终于浮现出一道模糊虚影。虽只有丈许高,细节不清,但已具雏形。它站立不动,却散出一种沉稳气势,仿佛能压住一方天地。
密室外,几名轮值弟子正巡视四周。忽然有人抬头,现闭关室上方的空气开始扭曲,灵气如潮水般涌入屋顶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