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纪如山,擅离职守可是重罪!"扶稣神色严肃。
"这才像话!公子若是一直不正经,我倒浑身不自在。"蒙恬开怀笑道。
"公子且宽心,高唐齐军尚未察觉南北两翼的数十万大军。西线今日刚经历恶战,齐军溃不成军,绝无反击之力。"
"即便反扑,也该向围。向西深入我军腹地?离开高唐坚固城防,齐军不过土鸡瓦狗。"
"话说公子带来多少兵力?"蒙恬突然问。
"十五万整。"王贲答道。
"如此说来,临淄尚留五万守军?不妥!"蒙恬眉头紧锁。
"不妥?临淄乃大城,五万驻军已算精简,难道还要增兵?"杨端和质疑道。
"非也,驻军过多!依我看,一万足矣。"
"一万?战时状态,新克之城,六十万百姓,若重演郢陈之乱,我等唯有以死谢罪!"内史腾神色凝重。
转眼间,几位将领已在马背上展开军务商讨。王贲早已命亲卫清场,两百步内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王将军以为如何?"
"太过冒险。若临淄生变,一万兵力难以。届时二十万大军将遭两面夹击,战局逆转。五万驻军是经过商议的稳妥之策,既可围困高唐,又能震慑临淄。"
"公子,高唐粮草将尽了吧?"蒙恬突然笑道。
"你这个赌徒!"扶稣摇头苦笑。
"知我者公子也!我确是赌徒,却是有必胜把握的赌徒!"
"今日战况如何?"扶稣转开话题。
"原本王上命我独力灭齐,不想高唐城固若金汤,三十万大军寸步难进。三月鏖战无果,我便将大军分为二十队,昼夜袭扰。"
"齐军稍有松懈,便集结数队强攻;其援军一到,即刻收兵。如此往复,我军愈战愈勇,敌军疲于应对,虚实难辨,优势自然显现。"
众将闻言,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蒙恬将军此计甚妙!齐军连日遭袭,必已疲惫不堪!”
扶稣却神色古怪地看向他:“好一个‘老六’,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竟将这游击战法用得如此纯熟,实在令人佩服!”
“我大秦素来以大军团作战着称,你这策略倒是别出心裁!”扶稣追问道。
蒙恬微微一笑:“公子,大军团作战确是我军强项,但在高唐却行不通。此地乃齐国边境第一雄城,占尽地利,易守难攻,且不利于大军展开。若强攻,纵使我三十万将士尽数折损,也未必能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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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只得向咸阳求援。如今我大秦兵力已达六十五万,但仍不可强攻,城中尚有五十万齐军驻守。若拼死一战,即便胜了,大秦也必元气大伤!”
“因此,我建议两条路——诱敌,或劝降!”
话音落下,帐内五人皆沉默不语。蒙恬乃沙场宿将,其分析句句切中要害。秦军虽优势在握,但若强攻高唐,代价无人能承受。即便攻下,五十万齐军降卒又该如何处置?
放归?仇恨已深,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杀尽?五十万条性命,必将血流百里,“暴秦”之名传遍天下。
战国末年,华夏人口不过两千余万,此战若伤亡百万,作为主帅的扶稣,怕是要“名垂青史”了!
原本以为手握重兵,又有名将辅佐,此战必胜无疑。谁料竟陷此困境!
然而,扶稣已无退路。秦王既授他以兵权,若此战失利,莫说储君之位,性命恐也难保。
他环视众将,忽而大笑:“区区高唐,竟叫诸位踌躇不前?诸位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为我大秦开疆拓土?当年形势比今日凶险百倍,诸位尚且无畏,如今集众人之力,反倒畏畏尾,岂不辱没大秦威名!”
“我军兵力占优,齐国朝堂奸佞当道,齐王更是庸碌之主!若连此等对手都胜不了,不如找棵树吊死!我扶稣,丢不起这人!”
“是不是!”他猛然喝道。
“是!”众将齐声应和。
“这才像话!主将若先怯战,还打什么仗?不如回家抱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