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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对原文进行或许心中存着美好念想，自以为能出淤泥而不染，可在攀登高处的路上，唯有不断妥协，身不由己。

当大秦箭矢破空而来，当数千弟兄枉送性命，站在大局观之，此战既胜，他们便死得其所，无关痛痒。

但若不让大秦锐士泄了这口怨气，军心便难凝聚，因人心已散。前方浴血杀敌，后方箭雨突袭，纵使皆知是为大局，谁人心中能无芥蒂？可这岂能归咎于上峰决断？

不能。此战既胜，不过代价惨痛，只是这痛楚令人难忍，而须有人承担。扶稣心中苦涩：数十万大军当前，这传令官万不该喊出大将军名号。大将军岂会抛弃大秦锐士？此言一出，他必死无疑，纵是扶稣亦难相救。

大军重返战场，扶稣侧望向不远处的王贲，见对方轻点颔，方才转身投入厮杀。

数轮箭雨过后，两军交接处尽是尸骸与垂死士卒的哀鸣。硝烟弥漫的战场，尽显时代的冷酷与血腥。

初升朝阳在地平线绽放光芒，却驱不散战场笼罩的寒冽。一名身中数箭的秦兵正竭力伸手，似要抓住什么。同袍急忙握住他的手："兄弟有何遗愿？我定为你传达！"

伤兵微弱启唇，鲜血却不断涌出，难辨其言。那士卒道："听不真切。不如我猜，对则点头，错便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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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牵挂双亲？"伤兵摇头。

"担忧妻儿？"仍摇头。

"记挂弟兄？"依旧摇头。

"这我实在猜不出了！"

伤兵挣扎着以手划地，最终紧握成拳。扶稣目睹此景，忽有所悟，大步上前："你想问齐军可退？我军可胜？"伤兵眼中骤亮，用力点头。

"齐军已败，我军大胜！"听得此言，伤兵释然吐息，又急促握拳数次。扶稣肃然道："可是想问大秦能否一统天下？"

伤兵剧烈点头。扶稣环视满目疮痍的战场——齐将刑如风虽浑身箭矢，仍执剑跪立，宛若不屈丰碑。一个"国"字，蕴含着多少忠魂义魄。他们无错，只是立场相异。

而大秦怀揣宏图伟志，敢于抗衡天下。这般惨烈的战事何止一遭？但今日过后，齐国再无抗衡之力。扶稣垂对伤兵沉声道："安心吧，大秦必将完成天下一统！"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血色残阳下，那名披甲武士的双眸中迸出炽热的光芒。从垂髫之年听祖父讲述，到弱冠时听父亲诉说，秦人的宏愿早已融入他的血脉。而今，他终得投身这撼动乾坤的伟业，却在黎明将至时轰然倒下。

真不甘心啊！终究未能亲眼目睹玄色旌旗席卷华夏的壮景

广袤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八万齐军将士践行了他们的誓言——除非秦军踏过他们的尸骸，否则休想越过这片土地。四个时辰的惨烈搏杀后，大地上铺满了残缺的躯体。

此役，齐军全军覆没，秦军折损五万精锐。若非最后关头秦军当机立断，重新祭出看家本领，伤亡恐怕还要更甚。面对齐军玉石俱焚的反扑，能取得如此战果已属不易。

公子扶稣凝视着冲天烈焰。堆积如山的被浇上火油，正在熊熊燃烧。时近三月，若不及时处置这些尸骸，恐将引比战死十万将士更可怕的灾祸——那将是席卷九州、祸延千里的瘟疫。

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天际，浓烟裹挟着刺鼻的气味。火光映照下，扶稣的面容褪去了初临战阵时的激昂。见证过太多生死，他的眼神已变得异常平静。这或许是一种保护——若不将真心托付，当同袍化作白骨时，便不会撕心裂肺。

"恨末将吗？"王贲的声音突然响起。

扶稣望着跃动的火苗："起初确实不解。同泽战死沙场也就罢了，可死在"

"死在自己人手里难以接受？"王贲按剑而立，"末将当年也不过是个小卒。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运气，更因为明白一个道理：将领不过是君王手中的利剑。庙堂之上只看结果——要么大胜，要么惨败。"

火光照亮了王贲刚毅的面庞："公子仁厚，末将敬佩。但战场容不得妇人之仁。今日若公子下不了决心，末将不介意做这个恶人。用千人换万人，这样的账，我王贲算得清清楚楚！"

"若有一日，王命要将军赴死呢？"扶稣轻声反问。灰烬在两人之间纷纷扬扬，如同飘落的命运。

烈焰焚天，大秦军阵肃立荒野。

"末将愿以血肉祭我大秦！"王贲的呐喊在烈风中回荡。数十万铁甲静默如林，瞳孔里跳动着与天火同色的光芒。黑底金字的秦旗猎猎作响，似要将这燎原之火引向九霄。

扶稣忽然顿悟——秦人便是那投火的薪柴，大秦恰似吞噬万物的烈焰。为助火势冲霄，他们甘愿纵身火海。这信念灼得他眼眶热。

"分久必合乃天数。"年轻公子攥紧缰绳，"黎民苦战久矣。"

"公子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