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二人捧坛相碰,仰头痛饮。
“方才问我为何守在这儿?嘿,只为个约定。”老人指向孤坟,“那老东西要我盯着大秦锐士出征,赢了再告诉他。”
“老丈今年春秋几何?”扶稣问。
“七十二啦!”
“这般年岁,想必也曾从军?”
老人晃晃酒坛,皱纹里绽出傲色。
“当年,老夫也曾追随白起将军驰骋沙场,上党血战,长平恶斗……多少袍泽,永远留在了那片黄土下!”
“我们那一队兄弟,如今只剩我和山上躺着的那位了。”
“我这双眼睛,就是在战场上废的,不得不解甲归田。可山上那个倔骨头偏要留在军中,说什么‘这辈子就当个什长’……”
“老夫当时还笑话他吹牛,谁知他下葬那日,坟前竟跪了上百将士!”
“死的人痛快,活着的人煎熬啊……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只要有人记得,他们就不算真正死去。”扶稣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不错!那些长平之战的老兄弟,一个个都走了,可老夫得替他们睁着眼,亲眼看我大秦一统山河!”
“后生,底下过的可是大军?”
“老丈不是目不能视?怎知有军队经过?”
“秦军的杀气,刻进骨头里就忘不掉!老夫眼瞎了,心可不瞎!”
“往东……再往东就是海了吧?我大秦,终于不用再东征了……”
“老丈,再饮一杯!”
扶稣仰头饮尽烈酒,远眺处,玄色旌旗猎猎作响。
东出的大道上,恍惚有无数亡魂向他举杯。
史册不会记下每个士卒的姓名,唯有斑驳血迹见证过他们的存在——
而你我随手翻过的竹简一页,或许便是他们的一生。
这碗酒,敬天地英灵!
函谷关外烟尘漫卷。
昔日的秦国前线,如今已成腹地。但哪怕六国渐灭,这座扼守咸阳咽喉的雄关,依旧矗立如铁。
“驾——”
一队轻骑自地平线飞掠而来,当先骑士厉声高喝:“开城门!大军将至!”
沉重的关门缓缓升起,斥候分作两路:一队入关交接,余者纵马直奔咸阳。
扶稣策马离了酒肆,思绪却被老卒的话死死攥住——
长平之战,秦军虽胜,却是在围歼赵军于峡谷。若在平原,未必能敌赵边骑。
那群以胡马为师的轻骑来去如风,若他日秦军北上草原……
两条腿怎追得上四条腿?
追不上、打不着,难道只能筑长城死守?
“绝不能只挨打不还手……”扶稣攥紧缰绳,“大秦缺一支真正的铁骑!”
咸阳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他忽然扬鞭催马。当务之急,是让那支ovabekigae尽快成型!
这支庞大的骑兵若能由自己指挥最为妥当,即便不行,也必须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
扶稣一行人刚下山,山下的秦军仍在行进,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前军已临近三川郡边界,而后军才刚刚通过上党郡!
果然,时代,人力才是根本,如此浩荡的阵势铺展开来,单是那肃杀之气就足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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