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中尉军统领张垄忽打了个喷嚏。
“他们便是这般查案的。此事本不足为虑,但今日王上召集军中众将,商议军国要务!”
“商议何事?”扶稣打断道。
“啊?”
“我问今日所议何事?”
“并无新意,仍是旧事。丞相谏言,无非‘分封’二字!只是此番他学聪慧了,借拟定尊号之机,提议封王上诸公子为诸侯——燕王、齐王之流!”
“简直胡闹!丞相当真执迷不悟!还敢提分封,就不怕父王哪天忍无可忍,大开杀戒?”
“此后应当无人敢再提了。王上已下诏:再敢妄议分封者,死!”
“嘶!”扶稣倒吸一口寒气。
“且慢,何谓‘上尊号’?”
扶稣诧异。莫非是称帝?不会吧?如此历史性时刻,自己竟因遇刺而错过!可恨的贼人!
“王上认为‘王’号不足显威,下诏议定新尊号。群臣奏议后,王上钦定为‘皇帝’!”
“德高三皇,功过五帝?”扶稣喃喃道。
“公子怎会知晓?”
“我父王是否称‘始皇帝’?”
“公子又如何得知?您不是一直昏迷吗?”
蒙肃满脸惊愕。
“这是我在梦里所见!”扶稣苦笑着摇摇头,暗自庆幸只是商议帝号一事。若是在登基大典上出状况,他怕是真要找堵墙一头撞死!
“言归正传,你刚才想说什么?”
“刚才?哦,对!今日因公子遇刺一事,军中谣言甚嚣尘上,最终难以遏制。过三百名中高级将领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此案,缉拿真凶,若咸阳中尉军办事不力,他们便要亲自搜查!”
“什么?!”
扶稣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你说有三百多名将领联名上书?”
“正是,两百多位千夫长,五十余位军侯,二十余名校尉!联名奏报写得文采飞扬!”
“最低也是千夫长级别,若是文官也罢,偏偏全是武将,还聚集这么多人,这哪里是上书?分明是逼宫!这帮悍将聚在一起,麾下兵马过三十万!他们不要命了?”
扶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前王上震怒,直接将其定性为谋反!”
“谋反?!”扶稣险些从床榻上惊起。
一旦定为谋反,便是死罪。如此众多的秦军中级将领,若王上大开杀戒……
扶稣不敢再想。即便这些将领手握重兵,父王若真要处置他们,也不过弹指之间。大秦军方若遭此变故,国力必将大损!
这绝非扶稣所愿。
“不行,我必须面见父王!若真被定为谋反,我大秦将元气大伤!”
“公子且慢!王上尚未最终定论,属下此来正是请公子力挽狂澜!”
“你险些吓死我,往后说话别这般一惊一乍!”
清秋急忙上前扶住扶稣:“公子,夏御医叮嘱过,您左肩伤势未愈,不宜动怒。”
“秋儿,无妨。”扶稣平复心绪。
果然心急则乱。那数百名将领是为他联名上书,若他去劝解,岂非将他们推向绝路?此举更会授人以结党之柄!
既然未定案,便还有转圜余地。
“蒙恬,我秦军将士怕是遭人利用了!此刻万众瞩目,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数百将士甘冒奇险为扶稣,若遇疑心重的君王,他怕是即刻便要赴黄泉了!
扶稣不禁怀疑,自己当真只昏睡了一夜半日?怎似数月之久?这一桩桩明枪暗箭,皆直指他扶稣!
与此同时,章台宫内,秦王独坐王座,阶下一名黑衣人正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