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咸阳某雅院
数名咸阳官吏与丞相府属官秘密汇聚。
“再三叮嘱谨慎行事,偏要一意孤行!谁给你们的胆量与亡命之徒勾结!”
“那帮人刀口舔血,与之无异自寻死路!”
“原本计划周详,谁知宫中线报有误,致使功败垂成!”
一切皆至关重要,却未料最关键之处竟出了纰漏!可若不这样,待扶稣归来定会彻查高唐粮草案,到那时我们何处容身?唯有一死!”
“愚不可及!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竟浑然不觉。我们乃大齐之人,注定永居暗处!他们与我们合作,只因我们尚有价值,我们这些人、这股力量,可作他们暗中利刃!”
“如今事态失控,我们还有何价值?毫无价值时,他们必会弃卒保车,将所有罪责推给我们!”
“休想!妄想撇清干系?大不了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拉他们垫背!立即派人联系,告知他们我们要撤离咸阳。若不应允,便同归于尽,看这等曝光后,他们还能否安坐!”
“可笑!简直天真!如今咸阳戒备森严,即便不设防,你无通关文书在秦国亦是寸步难行!全完了,多年潜伏毁于一旦,还谈何复国大业?你们的鲁莽葬送了大齐千年基业!”
“住口,老匹夫!我等奉公子冲之命与他们合作刺杀扶稣!”
“命令?这命令的代价就是咸阳所有大齐暗探陪葬!愚蠢至极!”
公子高与胡亥商议后,匆忙赶往将闾府邸,却见此君仍高卧未起。
“好个心宽之人!七哥这般境况竟能安眠,小弟佩服。”胡亥感叹道。
“或许他全然不知情。”公子高无奈道。
稍候,将闾睡眼惺忪而来:“五哥,十八弟,何事清晨扰人清梦?”
“还清晨?日头都已三竿高了!”
“七哥竟还睡着?昨夜出了大事,长兄遇刺了!”
“遇刺?怎会如此?”
“昨夜大哥自王宫返府途中遭刺客伏击。”公子高补充道。
“大哥可安好?糟了!”将闾霎时清醒。
“生死未卜,现居于养心殿。”
“那还等什么?去探望!”
“七弟可知,昨夜事地点在东城?”
“那又如何?”
“七哥,我们昨日恰在东城。”
“莫非刺客本是冲我们来的,大哥替我们挡了灾?啊!大哥啊!”
胡亥与公子高相视一眼,俱露惊诧之色。
这般奇特的思路从何而来!
“罢了,我们三人同去探望大哥。”
“五哥所言极是。”
蒙恬向扶稣禀明现状后便匆匆离去。
毕竟侍从已去通报秦王,若被撞见更是不妥。
望着蒙恬远去的身影,扶稣陷入沉思。
遇刺未平,自己尚在昏迷,却又起波澜——竟有人军中将士为己。
这分明是捧杀之计,趁自己昏迷之际再给父王添堵。
长公子在军中威望极高,其用意昭然若揭,便是想借父王之手严惩于我。
倘若城外秦军与中尉军爆冲突,那便更妙了,之名坐实,我这辈子再难翻身。
狠毒,当真狠毒,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若刺杀与捧杀出自同一人之手,此计连环,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
果然,面对那个位置,无人能淡然处之。此事亦给我敲响警钟,任何时候都不可松懈!
“公子,在想什么?”蒙恬离去后,清秋自内殿缓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