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香气弥漫室内,公子高闭目凝神。门前两名亲卫悄悄咽了咽唾沫,却不敢妄动。猛然间,隔壁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躯体倒地的闷响。
"还馋吗?"公子高嘴角微扬。两名亲卫立即拔剑戒备:"公子当心!有刺客!"
门外黑影攒动,脚步声杂乱。可随后一切归于死寂,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一个佝偻身影停在门外,沙哑嗓音穿透门板:"五公子,这宴席可还称心?"
"美食虽好,却不知是否暗藏杀机。"公子高睁开双眼。
"哈哈哈!公子未免多疑。"门外人笑道,"堂堂秦王之子,竟也学那市井之徒妄加揣测。"
"藏头露尾之徒,也配谈君子之道?"公子高冷笑。
"有趣!"苍老声音陡然转冷,"公子骂我们是鼠辈,可咸阳那些人眼里,您何尝不是条丧家之犬?"
"大胆!"亲卫怒喝。
"省些口舌。"公子高语气平静,"直说来意。"
"连面都不肯见?公子就不想知道在与谁合作?"
(“不过是些逆党,本公子懒得看,你且继续做你的耗子,藏严实些,若叫我瞧见你的脸,恐怕要忍不住碾死你们!”
“虽说日后免不了兵戈相见,但此刻,你我最好还是别碰面。”公子高淡淡道。
门外传来一声低笑:“公子这般谨慎,倒叫老夫刮目相看。也罢,既然公子不愿相见,那便隔门而谈。”
“少废话,有话快说!”公子高不耐道。
“公子何必急着撇清干系?可惜,为时已晚啊。”
“荒唐!本公子乃大秦皇室,岂会与尔等逆贼有牵连?”公子高冷笑。
“逆贼?”门外苍老的声音讥讽道,“若说逆贼,老夫倒分不清谁更当得起这名号——咸阳城中刺杀长公子扶稣,这般手段,连真逆贼都自愧不如!”
“先生莫要说笑,”几名彪形大汉插话,“当年荆轲刺秦尚且失败,如今想在戒备森严的咸阳刺杀扶稣公子,纯粹是找死。敢做这事的,不是疯子就是蠢货!”
“呵,可偏偏有人全身而退,”老者意味深长道,“放眼天下,行刺扶稣却能活到今日的,恐怕唯有公子一人了吧?”
“谁敢谋害我大哥?”公子高声音骤冷,“当着我的面说这等话,合适么?我不过是触怒父王才被贬至此,刺杀之事乃逆贼所为,那些逆贼早已伏诛!”
“哦?倒是老夫消息有误了,”老者故作恍然,“可老夫分明听说,替公子求情的正是扶稣公子。这般仁厚的兄长,天下谁不敬重?敢对他下手的,自然不会是公子您。”
“长兄如父啊!扶稣公子待您赤诚一片,公子该如何报答呢?是筹备下一出好戏,还是……被迫成为戏台上的主角?”老者幽幽道,“谁能想到,立下灭国大功的长公子,回咸阳日便遭人算计。您说,咱们这位仁慈的长公子,是会既往不咎,还是暗中积蓄力量,等待致命一击呢?”
公子高陷入沉默。
“若我说……此事非我所为,我想当个好人,只是没机会。”他最终苦笑道。
“这话您该对扶稣说,”老者嗤笑,“看他信不信,看他会否原谅您。谁不想当好人?谁愿顶着逆贼的骂名?有些路,踏上就再难回头。公子,说到底——我们是一路人。”
“呵……”公子高长叹一声。
“是啊,回不了头了。可笑我竟没看出,大哥藏得如此之深。若他一贯做个迂腐儒生,又怎会有人对他出手?”
这是章
谁能料到,他往日所有姿态皆是伪装。直到齐国之战才显露锋芒,以无人可挡之势重返朝堂。此刻坐立难安的,岂止我一人?不过是恰好由我承担了所有罪责!
我不过是个可笑的笑话,咸阳政斗中的败将。你们又何尝不是?见我长兄扶稣日益强势,你们怕是夜不能寐吧?父王的威压已让你们窒息,如今又来一位才略不逊父王的长公子,诸位很是惶恐吧?担心毕生谋划就此落空?"公子高语带讥讽。
"公子所言极是。既然同是败局中人,何必互相倾轧?至少此刻你我利益相通。敌之敌可为友,这个道理公子定然明白。"
"道理不假,但与尔等合谋,本公子能得到什么?你们的人手,似乎并不顶用。"
"公子此言差矣。上回行动失败,不正是因您贸然出手,才导致咸阳暗线尽数暴露?多少人因此被迫蛰伏!"
"胡说八道!本公子岂会如此愚蠢?定是公子冲那个蠢货,不知是否被我大哥震慑,竟仓促下令行动!这混账东西!"
"那王宫禁卫作何解释?与宫中传出的消息截然不同!"
"我怎知晓!"
"看来被人戏耍了啊罢了,往事不提。此番若公子愿再信我们一次,必有厚报。"
"我倒觉得,将你们这些逆贼揪出献给父王,或许功劳更大。"公子高冷笑。
"那公子在咸阳时为何不揭?"暗处之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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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说吧,这次能给我什么好处?别到头来好处没捞着,反倒丢了性命,那才真是笑话!"
"公子此番前往屠睢的南方军团既然长公子被贬后能在军中重掌兵权,公子为何不能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