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漠苍茫,南国烟雨朦胧,东海浪涛汹涌,西域峻岭巍峨。这是朕的天下!朕要巡视边疆,检阅军备,体察民情,看看朕的子民在新朝之下,可否安居乐业!”
扶稣闻言愕然:“父皇初登帝位,便要巡游天下?如此急促?”
“自然需先处置要务。但朕方才所言,你该明白深意——何谓君主决策之道?”
扶稣猛然醒悟:“难、难道父皇欲令儿臣监国?”
“不错。朕离都巡游期间,由秦王执掌朝政!方才所言绝非闲谈,你需早做准备。若朕归来时政务混乱,你这秦王也不必当了,自觉收拾行囊,滚去北疆修长城罢!”
“该说的都说了,该教的也教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本事了。做得好自然无事,若令朕失望……哼,别说朕没提醒你!”
“啊?”扶稣一时怔住。原以为是来训斥自己,没成想竟是突如其来的监国重任。按史书记载,父皇东巡该是明年之事,如今多了自己这个变数,莫非出巡要提前?
倘若明日父皇便离京巡游,堆积如山的国事将压在自己肩头——那些每日送往御书房的竹简奏章,可是亲眼见过的。
光是想象那浩瀚的政务,扶稣就觉双肩沉。往日总觉天塌下来有父皇顶着,如今真要独当一面……
“父皇,若是儿臣办砸了……能否不去北境修长城?”扶稣小声试探。
“呵!”始皇帝气笑了,“监国大任尚未交付,倒先盘算退路?好,朕额外开恩——做不好便去南疆,与你五弟并肩杀敌,谁能活着回来,各凭本事!”
“那……还是修长城吧。”扶稣缩了缩脖子。
“嗯?”
“儿臣是说,监国小事一桩!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小事?”始皇帝冷笑拂袖,“跪着吧。”
眼见父皇走向殿外,扶稣刚要起身,忽闻一声:“接着跪。”
“父皇,都跪一个时辰了……”
始皇帝骤然折返,拈起三炷香点燃:“大秦公子竟敢说出‘王位谁爱坐谁坐’这等混账话?跪到九炷香燃尽,向列祖列宗谢罪!”
“得嘞!”扶稣答应得干脆,暗想等父皇走后就九香齐燃。
“若敢投机取巧—”始皇帝似笑非笑,“殿外礼官记着数,少一炷便罚跪宫门一日。”
扶稣笑容凝固。
“小子,为父近来觉得——”始皇帝俯身拍拍他肩膀,“你骨头轻了。”
“嗯?”扶稣怔了怔,今日不是登基吉日吗?为何一件顺心事都没有?
难道今日是清算之日?
“罢了,朕不说了,你且跪着吧!”始皇帝甩袖离去。
帝心难测?这岂止难测,话至半途戛然而止,徒留惶惑——天子一言,足以令人胆寒!
扶稣垂回忆今日种种,登基大典上热血与惊悚交织,宛如刀锋起舞,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但今日亦让他分明感受到,父皇除却身份,终究存着舐犊之情。大殿之上,他是睥睨天下的始皇;群臣散尽后,那袭黑袍下更多时候只是个父亲。
跪地的扶稣瞥见香炉,忽地僵住——这香为何燃得这般迟缓?与后世相差甚远!后头还有九支待燃,怕是要跪到地老天荒。
门外侍卫肃立,他不敢妄动,只得盯着列祖牌位出神。自半年前穿越至秦,时空已从秦王政二十五年跃至始皇二十六年。这半年间,他推动的变革虽多属雏形,却已让初生的大秦悄然蜕变。
此刻他忽然懂得法家之人的执着:若有君王支持,才智之士确能扭转国运。见大秦渐露新貌,扶稣胸中涌起难言的满足。
宗庙宫门外,玄甲禁军如墨云压境。统领蒙恬按剑伫立,目光却频频扫向宫道旁跪着的两名女子——华妃与清秋始终不肯离去。
华妃原想劝慰儿媳,却从清秋眉间读出了隐忧。这小冤家!成婚多年仍让妻子担惊受怕华妃轻叹,忽觉脑中冒出些市井俚语,不由赧然暗忖:必是随了陛下!
清秋执意长跪,华妃索性相陪,权当代儿子尽些心意。蒙恬几番劝阻未果,只得肃立护卫。
此时黑龙袍掠过玄玉阶,始皇帝踏出宗庙。阶下众人倏然屏息,天地间只余衣袂翻卷的猎猎之声。
他忽然驻足,凝视着下方的青铜碑与四周飘扬的旌旗,胸中翻涌起万千思绪:"父王,您托付给儿臣的大秦,您寄予儿臣的宏愿,而今都已实现,父王可还欣慰?"
年少时那个冬日,父王携他检阅三军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是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刻,也是在那时,父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统天下的种子,如今这粒种子已长成参天巨木。
大秦宗庙的宫门徐徐开启,始皇帝龙行虎步而出。候在门外的两位女子见状,立即俯身行礼。
"爱妃怎么还在此处?"始皇帝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大典已毕,不回宫室,反倒在此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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