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圣后裔到法家酷吏?
这跨度何止是大,简直是颠覆!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挠头。
赵庚旭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试探着问道:“无妄……你可知,数年前天幕曾提及一名为‘秦无妄’之人,其人似乎以严刑峻法著称,被世人称为‘活阎王’?”
秦贞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坦然道:“回殿下,贞确实知晓天幕,亦曾听闻此说。只是不知是否为巧合?”
“贞取此字,乃因《周易》无妄卦,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意在提醒自己,行事需循正道,不存妄念,脚踏实地。”
“至于法家……贞确实对律例刑名颇有兴趣,觉得其条分缕析,最能定分止争。儒家之道,宽仁或许有余,然治乱世、纠积弊,恐需更严竣之法度。”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赵庚旭说道:“无论贞是否乃天幕所言之人,贞之道,只在‘循理奉公’四字。”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而理性。但赵庚旭心中的震撼却丝毫未减。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天幕所说的“秦无妄”!
这种从血脉传承的儒家之道,转向以规则和刑罚为核心的法家之路的转变,本身也够不平凡了!
赵庚旭目光赞赏地看着秦无妄,“好一个‘循理奉公’!记住你今日之言。持身以正,执法以公。望你日后,能以此心此志,为我大颂涤荡污浊,廓清玉宇!”
秦无妄弯腰郑重行礼道:“无妄,定不负此名此志!”
-----------------------
作者有话说:小九十四岁了哦!
天天想骂老板!
如果这个月没加班
就争取这个月完结!!
第56章
元启二年的初秋,今年的寒流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自去岁寒冬一场来势汹汹的风寒后,太上皇赵衍的身体便如同被蛀空的老树,虽未倾倒,却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精神大不如前。
昔日锐利的眼眸也常常染上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浑浊。
他大多时间都在内苑静养,鲜少再过问朝政,唯一的乐趣,便是在风和日丽时,于太液池畔垂钓,享受片刻的宁静。
这一日,阳光难得有了几分暖意,碎金般洒在粼粼波光上。
赵庚旭处理完兵部公务,记挂着父皇,便径直来了西内苑。
远远便看见太上皇披着厚厚的狐裘,独自坐在池边的汉白玉凳上,手持钓竿,身影在广阔的水天之间显得有几分孤寂。
“儿臣给父皇请安。”赵庚旭放轻脚步走过去,行礼道。
太上皇回过头,见到是他,皱纹都舒展了几分:“是小九啊,快来,陪朕坐坐。今日这鱼儿也不知怎么了,懒得很,半天不见动静。”
赵庚旭笑嘻嘻地凑过去,看了看那平静无波的鱼漂,又打量了一下太上皇那套极其讲究但显然没什么鱼获的渔具,眼珠一转:“父皇,您这钓法太文雅了,鱼儿怕是觉得不够热情。看儿臣给您露一手!”
说着,他也不等太上皇反应,便招呼旁边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太监虽面露疑惑,但还是很快跑开,不多时,取来了一个小木盒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揉碎的面团混合着不知名的香料,还有一小罐活蹦乱跳的红色虫子,甚至还有几块用细线绑着的、亮晶晶的金属片。
太上皇看得一头雾水:“小九,你这是要作甚?炼丹还是招魂?”
“父皇您就瞧好吧!”赵庚旭挽起袖子,毫无皇子形象地蹲在池边。
他将那些香料面团和虫子混合在一起,捏成一个个小团,挂在钩上。
更离谱的是,他还将那些亮晶晶的金属片挂在鱼线上方,美其名曰“增加视觉诱惑,模拟小鱼鳞片反光”。
准备好后,他也不用太上皇那稳坐钓鱼台的姿势,而是选了个水流稍急的地方,时不时还轻轻提动鱼竿,让那金属片在水下闪烁晃动。
太上皇看着他这一套“邪门歪道”,又是好笑又是好奇,捻着胡须摇头:“胡闹,真是胡闹……”
然而,打脸来得飞快。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赵庚旭的鱼漂猛地一沉!
他手腕一抖,顺势一提,一尾肥美的鲤鱼便破水而出,在阳光下甩动着银光闪闪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