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绍死死盯着榔头,半点不敢大意,我就是怕贸然签了会留下什么痕迹!而且你开的条件越诱人风险自然越大,我就是再蠢也该明白这里面的水深!
按说黑森林里也有混子,但常在河边走,没道理就他曾绍不湿鞋,他到底是能力不行还是别有所图,谁也不能保证。
曾绍见面具男没反驳,继续道:况且庄希文为人心思深沉,难道仅仅因为他改口留下我就证明我不同寻常?这是包养合同不是定情信物,他就是莫名其妙看上我想玩儿我罢了!
榔头在半空停住,只见面具男眼珠子一转,几近戏谑:那你就为咱们牺牲一下,先让他玩玩儿呗。
周围立即就有人笑出声来。
这一笑转了气氛,曾绍见面具男疑心打消,心里松一口气,面上仍是羞恼:先放了赵恺,我现在就回去求庄希文艹我总行了吧!
晚餐庄希文就没吃两口,庄建淮关切一番就让他上楼休息,可许应荣顺着庄希文的方向,却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大对,于是他借量体温匆匆上楼,进来劈头盖脸地问:下午偷偷溜出去了?
庄希文一脸无辜:好好躺着呢。
本事见长啊,脸不红心不跳,许应荣抓过手把脉,冷不丁去摸他肚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反身下楼拿了点胃药回来,别小看胃痉挛,更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死不了,庄希文这么说,还是接过药吃了,然后他话锋一转,你要问什么?
刚才伯父拉着我问你的病情,我就没敢多嘴,可你这又是哪一出?要是结果出来他真是,许应荣看见曾绍被拖出去的模样就差不多明白了,他不相信庄希文这是一见钟情,今天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来日就会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磐石,他压低声音,担心道:你就不怕他对你心怀怨恨?
怨恨要是能杀人,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庄希文却是冷笑,全然不在意,书桌旁堆着一叠手抄心经,他一笔一画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人出手不讲套路,心思却全写在脸上,那是因为他心太急。间谍心急,说明背后的雇主更急。况且我把消息放出去,不出意外,那边应该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现在只顾得上恨他的老东家。
许应荣一眼看见包养合同四个大字,庄希文随口的话更是惊心动魄,让他一时错愕,你跟间谍讲兵法,不怕他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我给了他两次机会,只要他敢,庄希文抬眸,玩味似的看着许应荣,可他没有,他打的什么算盘我可以慢慢儿看,可我打的什么算盘,他摸不着。
庄希文多年兢兢业业扮演老庄董的大孝子,这所有的顺从不仅源于恐惧,更多的还有愧疚。重生之后这份愧疚不变,但也多了一点不甘。荣华富贵,这些庄希文从来不在乎,既然是赝品,物归原主就是天经地义,可狸猫换太子也不全是他的罪责,尤其在他的亲生父母惨死,庄建淮操控他这个赝品多年之后。
恩恩怨怨就说不清了。
所以在物归原主之前,庄希文确实怀揣私心。
可万一他不是呢?
庄希文收回视线,他自然明白许应荣的顾虑,报复的前提在于曾绍的太子身份属实。也许是庄希文想当然,可他总觉得重生是个契机,是所有漏洞得以弥补修复的开始。
冥冥中曾绍闯入了庄希文的视线,或许曾绍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那就拭目以待。庄希文说。
许应荣见劝不动,只好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你把他辞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永不录用,三天后等报告一出,他要真是咱们要找的人,你预备怎么办?
机会早给了他,庄希文搁下签字笔,
就看他想不想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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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天过去,一大早庄希文专程到俞家吊唁。医闹事件之后俞家人一直想登门道谢,奈何他们自己还焦头烂额,虽然闹事的歹徒被查出关联案件,大众焦点迅从医闹转移至更大的方向,只是俞医生的后事还没办,千头万绪,于是等庄希文身体稍有恢复,索性登门拜访。
车子停在路边,走进俞家所在的巷子时,廖队突然听到打斗的动静。
保镖闻讯冲上前,果真有三四个人斗殴,混乱的巷子对角,两个女人相拥瑟瑟抖,而庄希文派来的三个保镖抱着件皮夹克却正袖手旁观,两批人视线相对还有些错愕,然后就见曾绍以一敌四,打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