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穿孔铝板,室内光线变得十分柔和,今天是利巴布雷集采合同的签订仪式,这是自利巴布雷问世后的第一张大单,长桌对侧双方领导就位,签约后庄希文同甲方握手言笑,一句合作愉快刚出口,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会议桌上的水晃了晃。
有人向监督办举报庄氏集团涉嫌串标,本次招标即刻废止,谁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警察说完,会议室里的两方顿时陷入慌乱,面面相觑中庄希文率先看向尤敬尧,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尤敬尧上前扒着警察的手,又被一记眼刀打了回去,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查了就知道,警察一眼看穿,边示意身后的人上前,你就是项目负责人?
我我我是,不是,警察同志!
签字盖章后的合同还明晃晃地躺在桌面上,尤敬尧就这么被当众带走了。
中午,庄氏集团的食堂炸了锅,顶部几层办公室,却没几个有心情吃饭。
天色短暂阴沉了一会儿,这会儿又蹿出太阳,日头偏西,照得人有些昏。此时的董事长办公室,庄建淮又签完一份文件后才抬眸看向庄希文:
说。
庄希文低头跪在灰咖色木地板上,闻言回答道:罗鹄章不能留。
原来今天的串标是恶人先告状,只是告的却是庄氏集团自己,庄希文先下手举为强,等尤敬尧回来,反手就要把锅扣在他的头上。
又隔一会儿,庄建淮才继续问:理由?
他在调查我和您的关系,庄希文顿了顿,或许更多。
庄氏父子扬名在外,可没几个人知道庄希文真正的身份,鉴于真太子始终下落不明,狸猫换太子是桩后患无穷的丑闻,陈钰昌和罗鹄章这样的元老不知情,外人更不必说。
这时庄建淮才撂了笔,正经看向庄希文,更多什么?
当年庄陈罗三人一路打拼,可以说你不输我,我也不输你。可今天董事长的位置却不是三人谦让出来的,而是庄建淮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这其中的水深他不可能透露给庄希文一个外人,但也不代表庄希文就半点察觉不到。
庄希文的胃出血还没养回来,此刻脸色更加惨白,却只有一半源于病痛的亏空,他艰难地咽了咽,道:还不清楚。
原来即便奋起反抗,刻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天色转而再次阴沉下来,庄建淮站起来,缓缓走到庄希文身后,保养得当的手掌搭上靠近脊椎的那片胎记,指腹触及的瞬间庄希文猛然震颤,昔日痛苦如潮涌般霎时击溃庄希文的神经。
痛,太痛了。
淡了,庄建淮声音低沉,却一点点用力,去洗干净,重新做。
身后的褚明晟原本一直低着头,这时终于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只见庄希文双手撑地,指尖泛白,冷汗涔涔,好像庄建淮捏的不只是他的后颈,更是他的咽喉,他的命门。窒息感如此强烈,他险些没缓过来。
是。片刻,又或许是很久,庄希文回答道。
前两天医疗法案更新,你这么一闹,利巴布雷就得重新走审核,庄建淮终于松了手,俯身看向庄希文,这中间的损失,谁来承担?
巨大的阴影代替手掌持续施压,庄希文忍着喉底阵阵翻涌,道:我会把三权分立做成一家独大。庄董放心,在少爷回来之前,我会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好,庄建淮转身不再看他,下去吧。
庄希文如临大赦,走到门口时却又被叫住。
您还有什么吩咐?庄希文屏息问道。
尤敬尧的位子可以给你那个小情人,庄建淮重新拿起笔,慢条斯理地签起下一份文件,仅此而已。
明白。
此时碍于情人的身份,曾绍上不去顶层,他在庄希文办公室外等得心焦,这会儿终于迎回庄希文,高兴了一秒又皱眉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