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绍一愣,点点头,最后什么也没说。
胃有没有好点?起来喝粥。
第二天曾绍来叫床,他抱起庄希文,让人躺在自己怀里。一口热粥下肚,只听庄希文唏嘘道:2月了,又是一年。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曾绍问:你的生日是不是也在2月?
阳光洒在床尾,烘得人懒洋洋,庄希文想到什么,让曾绍去拿床头柜里的无事牌,道:这个给你。
这不是你的无事牌,怎么要给我?无事牌在阳光下翻转,曾绍被晃了一眼,顺着庄希文的话思索:2月,情人节礼物?
庄希文努嘴,粥。
口是心非,曾绍笑着又喂一口,掌心的无事牌被瓷碗捂得有些烫手,他不由愁,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我会不敢出门。
它是你的,庄希文就接过碗,让曾绍腾出手,戴不戴都随你。
为什么?
那晚曾绍的礼物没送出去,但被庄希文单方面收下,装裱挂在书房墙上,此刻曾绍不解,却不是因为礼物太过贵重,而是因为这块翡翠是旧物,旧物承载旧情,翡翠看似无棉透亮,实则让人捉摸不透,个中秘密更是不为曾绍所知。
所以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像枷锁。
因为喜欢你,因为我爱你。庄希文垂眸郑重道。
失而复得之后又接连示爱,庄希文的真心连同这块耀眼的翡翠一起,就这么明晃晃地交托到曾绍手里,不仅突然,而且令人不安。
到底怎么了?曾绍问。
这个月28号是庄夫人的忌日,东郊浅水公墓,想去吗?庄希文顿了顿,再次请求道:陪我一起。
如果没记错的话,庄希文的生日也正是这天原来如此,曾绍勾起唇角,终于肯在庄希文额前落下一吻,好啊。
庄希文得了便宜,眉头却还锁着,他搅动勺子,欲言又止,片刻之后还是另起话头,照顾我一夜,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要出门。
曾绍接过粥碗,里面还剩大半,他搅了搅问:才刚回国,什么事这么急?
年关将近,早点办完,说着庄希文起身往卫生间去,我会比较安心。
庄希文出门后,曾绍就在家收拾碗筷床铺。这套平层的角角落落他都仔细查看过,别的倒没什么,不过书房靠近书架的位置有一道暗门,虹膜锁,从外面看不出内室大小。庄希文说庄夫人曾经住在这里,想来那些旧物就搁置在这道暗门背后。
等忙活完已经日上三竿,曾绍倒了杯水坐在阳台沙,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看了会儿风景,然后就从兜里拿出那块无事牌。
天光下,迷雾里,掌心翡翠如梦似幻,曾绍悠闲地转动欣赏,顷刻脸色陡转阴沉,他单手高举翡翠,惊走一对想要歇脚的麻雀,愤怒越过高点之后,又在毁掉它的前一刻收回来。
背后有东西。
曾绍心念电转,熄灭烟头,屏息打开无事牌背后的衬底,果真一张泛黄的半身照跃然浮现,照片中的女人长披肩,温婉柔美,巧笑倩兮,是典型的江南美女。
庄夫人的遗像。
来这里的第一天庄希文就说过,这里是他和庄夫人被绑架的旧所,可满屋没有一张庄夫人的照片,她的遗物仿佛是禁忌,被庄希文束之高阁,不允许任何外人窥视。
曾绍也曾试图找寻秦曼华的身影,可惜陈年报道的人像终究不甚清晰,他依样画过,只是对庄希文口中的秦夫人始终没有实感,直到此时此刻,曾绍才终于看清她的眉眼。
微风自天外而来,他胸膛起伏,一向不羁的眼睛罕见地红了,他颤抖着触及照片一角,良久才小心合拢,贴身挂上脖子,这一套动作珍而重之,再抬头时曾绍就已经恢复往常的神色,然后他也出了门。
。。。
协安医院,何明珊刚查完房,转弯就在电梯厅碰上吴伯园。
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研究所?
何明珊没好气地问,吴伯园抬头却是一脸讨好,这个给你,密码是你生日。
一张银行卡,是储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