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轻轻推开。
青桔刚探进半个身子,目光便撞上了屋内一幕:
自家姑娘正与卓大人相拥着,耳鬓厮磨般低声絮语。
她霎时脸颊滚烫,慌忙缩回身子,反手将门轻轻合拢,背靠着门板,心里暗自怒骂沈月明:
这混账东西,方才怎就不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算了,偏生来搅了姑娘与卓大人的温存。
沈月疏被推门那“哐当”一声惊得猛然回神,如受惊小鹿般从卓鹤卿怀里挣脱出来。
她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绯红,却强装镇定,尽量平稳着声音说道:
“鹤卿,怕是月明在前厅又闯出什么祸事来了,我得过去瞧瞧……你也该去大理寺当值了。”
卓鹤卿见她一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只温声应道:“好,依你。我这便回去。”
卓鹤卿走后,青桔急急进来,将前厅的事匆匆道来。
原来,沈月明方才从后院一路冲至前厅雅间,猛地推开木门。
门内景象,令她如遭雷击——只见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正偎依在程怀谦的腿上,两人姿态亲昵,低声细语,笑语盈盈。
沈月明顿时又羞又愤,指着那女子骂她是“勾人魂魄的狐媚子”,上前便扇了一记耳光。
沈月明满心以为,程怀谦定会向她细细解释,甚至低声道歉。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仅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嫌恶,接着便吐出一句“泼妇”,随后紧紧护着身旁那女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偌大的雅间里,只剩沈月明孤零零一人,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衣襟。
沈月疏一路听着青桔急切的回话,手上却不停,利落地将微乱的发髻与妆容稍作整理,疾步走向前厅。
脚步刚踏入前厅,竟意外瞧见程怀谦又折返回来。
程怀谦显然也看到了沈月疏,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率先问道:
“她走了吗?”
沈月疏轻轻摇了摇头,反问道:
“你突然又回来,所为何事?”
程怀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月疏姐姐,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她弄走。”
沈月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娘子,这事儿得你自己拿主意,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程怀谦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缓缓开口道:
“那你去告诉她,让她到前面那家凤凰银楼去,我给她买一个银镯子。”
轰!
沈月疏冷不丁被这话惊得一颤,心中暗忖:
你若是不想买,便干脆不买,真要买,好歹也选个金镯子吧。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给未过门的娘子送个银镯子,还是一个,你不要脸,国公府的脸面也不要了?
沈月疏面上却只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程怀谦随后与她一同上了楼,只是进了隔壁的雅间。
沈月疏猛地推开雅间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沈月明云鬓散乱,衣袖褶皱,一双杏眼哭得又红又肿,正被周掌柜并一个丫鬟死死按在圈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