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听起来并不让人开心。
然而沈望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
他只能自己暗自生闷气,早知道就不问了。
他闲的。
他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
纪媱对他好仅仅是因为纪媱是个好人,因为他救过她,因为他死在云水派对云水派名声不好。
如果他没救过她,她现在指不定还讨厌着他呢。
人类不就是这样吗?
从小他就知道,想要获得别人给的好处,就要自己先付出一定的代价。
想要从母亲那里获得关注,就要将面具摘下来,露出那张凡人的酷似父亲的脸;
想要从舅舅那里获得爱护,就要向舅舅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从衆魔欺压中爬出来。
他沈望筠在每一个人心中都不是最特殊的。
五蕴找到药碗回来了。
见到少主醒来,急忙将药端过去给少主喝。
刚巧二师姐也来交接班。
纪媱走过去的时候,伸出一只脚,将行动不便的五蕴绊倒在地。
五蕴手里的药洒了一地,愤怒爬起来质问纪媱走路有没有长眼睛。
他这药熬了整整一天!
哪知纪媱满脸委屈,双目含泪,低声道歉:“我错了,小五……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伸手拉着五蕴垂下来的绷带,小幅度地左右摇晃。
五蕴:“……”
靠,这张惹人怜爱的脸,谁能真发火。
“下次走路注意点,别绊到自己,药我再熬吧。”五蕴烦躁道。
纪媱点点头,“我让药不然帮忙熬药,你可以好好照顾你家少爷。”
五蕴同意,药不然配药的能力也很强的。
床上的沈望筠隔着床帘,看到纪媱的小手拉着五蕴的绷带,眼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五蕴生得邪魅不羁,就算是易容後,身上那股邪狷依然存留几分。
从前五蕴就很招天真女孩的喜欢。
他易容後的长相是不如五蕴的,当初是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没想到他的存在感居然是老男人。
……
想这些做什麽。
沈望筠摇了摇头。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取血,回魔界。
*
半夜,隔壁山头好像轰隆隆发生了地震。
纪媱睡得香甜,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日上午,是大师兄看护沈望筠的时段。
现下紧急的血咒危机暂解,纪媱难得睡了个懒觉,日上杆头才爬起来,准备先去看一眼沈兄弟现下如何,然後开始练剑。
她要勤于修炼,早日追赶上未婚夫宋时砚的境界。
万一到时宋时砚来捅她,她来个爆改惨死结局,让宋时砚死一死。
来到沈望筠的洞府前,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
纪媱揉了揉眼睛,四下观望,确定自己没走错路。
这是怎麽回事?
沈灵均的洞府呢!
活生生没了?
俩伤员呢?
她连忙小跑着去大师兄的洞府。
气喘吁吁中,在大师兄洞府中看到了失踪的沈灵均和小五。
竹漪也在这里,在给他们收拾东西,满脸愧疚之意。
“怎麽回事,一大早喊货拉拉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