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还不知他送她脚链的用意,刚想道谢,身子却被他抱起来,猝不及防地悬空,她惊呼一声,下一刻,人已直直坐在他身上。
池萤吓得抓紧他的手,满脸惊魂未定:“殿下……”
晏雪摧托着她往前挪移丶下沉,直至与他紧紧贴合。
汹涌的暖意顷时涌向四肢百骸。
晏雪摧喉结轻滚,沉声道:“你不是一直在学吗?那就尽你所能,让这铃铛响足一个时辰。”
池萤满脸怔愕,人被缓缓擡高,铃铛被他带动起来,开始响起细碎而有节奏的声响。
她浑身发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致,被他箍紧双蹆发狠用力,身体随着顿挫缓急的铃铛声剧烈地震颤。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她实在没了力气,人倒在他怀中,脑海中一片空白,意识也被这金铃声不断地填满丶冲撞,直至震得粉碎。
晏雪摧却在此时掰过她的脸,迫她正视自己。
“阿萤,我是谁?”他哑声开口。
池萤瞳孔早已失了清明,脑海中只馀一片混沌恍惚,喃喃地开口:“殿下……”
晏雪摧擡起她下颌,力道收紧:“说清楚,哪个殿下?”
池萤感受到一丝轻微的痛意,泪水模糊了眼眶,“你……昭王殿下……”
话音落下,人已浑身酥软无力,闭上眼,软塌塌得伏在他心口。
怀中娇躯柔软得过分,丝丝缕缕的呼吸拂过他胸口,她抱着他丶依赖他,眼泪濡湿了他的胸膛。
晏雪摧向来淡漠冷硬的心肠,就这麽一寸寸软了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心性,哪怕素日表现得再温润如玉,骨子里都是凉薄冷酷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令他在床笫间放下所有戒备,贪恋至此,也心软至此。
他揉了揉怀中人凌乱的青丝,轻轻吻在她的额头。
……
宝扇隐隐发觉不对劲。
这几日她主动揽了添香的差事,在素日惯用的伽蓝香中掺入了少量麝香。
两种香料本就常被香铺配伍使用,气味不会相冲,加之用量甚微,很难被人察觉,便是她自己,也只有鼻尖靠近香炉时,才能嗅出细微的差别。
可今日她却发现,炉中香似乎被人动过了。
熏香燃至中途,她拿黄铜香匙拨了拨香灰,凑近时却没有嗅到半点麝香的气味。
只是她并不擅香道,单从香灰也难以断定麝香是否被人调换过,但本能的谨慎还是让她消停了两日,没敢往熏香上再动手脚。
然而昭王与王妃夜夜同寝,那金铃深夜都还在响动,这样下去,王妃只怕很快便会有身孕了。
宝扇再次暗中找寻机会,这日又将麝香丸捏成陶粒形状,悄悄撒几颗在王妃时常侍弄的两盆芍药花下,麝香气息被花香掩盖,哪怕近身侍弄时嗅到轻微麝香,也不会猜到这香气是从掩于泥土下的陶粒中散发出来的。
可次日清早,她假借修剪花枝,行经从那两株芍药花时,却只闻到花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她在陶粒中几番翻找,也没能找到那埋于土中的麝香丸!
宝扇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乎是瞬间冷汗直流。
难道她被人发现了?
先是熏炉中的麝香被人悄然更换,如今连她埋于花土中的麝香丸也消失不见,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
只是她不确定,究竟是她偷放麝香时被人发现,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昭王府卫的监视之下?
宝扇心下忐忑不已,却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发现她在暗中动手脚,既发现了,为何又不当场擒获她,处置她?
这一整日下来,她做什麽都如芒刺背,实在没办法,只好寻个由头溜出王府,与宣王府的接头人碰面,恳请求见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