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池颖月认真扮演起她来还是很像的,池家那几日,她偶尔都会有种对镜自照的错觉。
晏雪摧轻叹口气,“阿萤,爱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第一眼就会察觉出不同了。无论是相貌,气息,嗓音,一颦一笑,哪怕旁人看不出,在我眼里都是天壤之别,不可能认错的。”
池萤垂下眼睫,“你当时,很生气吧?”
她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想立刻抓我回来,狠狠治罪?”
晏雪摧似笑非笑,“是,这笔账还得慢慢跟你算。”
池萤方才被他要得太狠,听到这话,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下意识往床内躲,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拦腰揽回去。
晏雪摧闭上眼睛,将她的脸颊按在颈侧,轻声道:“睡吧。”
从她离开後,他就没再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池萤见他不再动作,这才悄悄松口气。
没想到这人奔波千里旧伤未愈,居然还有馀力行事,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将她骨头都撞散架……好在消停了。
长夜漫漫,窗外雨声未歇。
这夜奇妙得好似一个梦,甚至重逢前一刻,她脑海里想的都还是彼此天南地北,云泥殊途,此生不会再见了。
可重逢的喜悦辛酸,炽烈的吻,彼此灼热交缠的身躯,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的真实而清晰。
不是梦,他们再次相见了。
她从不敢想,彼此还会有如此刻这般,枕着雨声丶相拥而眠的时候。
池萤闭上眼睛,什麽都不去想了。
珍惜此刻便好。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也是许久没有休息好了,从长清至江南,一路舟车劳顿,後又在苏州选宅,打扫庭除,各项置办,忙得昏天黑地,近两日才闲下来,没想到他又来了。
池萤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了,竟是睡过了整整一个白日。
“醒了?”
头顶一道沉哑的嗓音传来,还带着初醒时惺忪的睡意。
池萤仰起头,未料不慎撞到他下巴,“咚”的一声闷响。
晏雪摧轻轻“嘶”了下。
池萤满脸歉意,给他揉了两下:“撞疼你了?”
晏雪摧反而舒服了,懒懒道:“恕你无罪。”
酣睡一整日,池萤见他他眼中血丝褪去许多,眸光也有了神采,不似昨日来时那般阴郁,这才稍稍放下心。
她看眼窗外的天色,想着还是赶紧回家,阿娘一定很担心,昨日出来得匆忙,几乎是被他劫掠走的,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清楚。
只是才有起身的势头,又被他摁住了後腰,“去哪?”
池萤无奈:“我出来一天一夜了,阿娘还在等我回家。”
晏雪摧沉默片刻,眉眼间似笼着层阴翳,“才离开你母亲一天一夜便急着回去,可我们分离了整整半年,怎不见你急着来找我。”
池萤:“……”
晏雪摧低头看她,她昨日哭太多,眼睛还有点红,他声音一低:“昨日你一见我便哭,是不是也想我?”
池萤虽然不想让他太过得意,但还是轻轻点头。
晏雪摧沉吟片刻道:“我在江南恰好处理些事情,待忙完,你随我回京。”
池萤怔了片刻,心里有些事想问,但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