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趁机跳上城墙边的石碾,展开另一份告示:“识字的老乡可以自己看?看?——砖窑急招壮工三十名,会?算账的再加五人!”
“我念!我念!”一个背着书箱的游方郎中挤到前面,摇头?晃脑地读起来,读到“干满半年还会?涨工资”时?,声音都抖了。
秦叔宝不知?从哪摸出面铜锣,"咣"地敲了一记:“都听真了!这可是霍去病亲自监工的御用砖窑!”——其实霍去病就去过一次,但这话效果立竿见影,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尉迟敬德更绝,直接把告示贴在了自己铠甲後背,往城门正中一站,活像块人形广告牌。进?出城的百姓想不看?都不行,有挑菜的农妇当场就要给儿子?报名。
霍去病自带明星效应。
城墙根下的人群正喧闹如沸粥,突然一声闷响从墙头?传来。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钝刀切断了所有嘈杂——"砰"。
秦叔宝的铜锏瞬间横在胸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尘土飞扬中,只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影蜷缩在墙根下,像是被人扔下来的的破布口?袋。
“什麽人!”尉迟敬德的长矛已经抵住了那人咽喉。
秦叔宝用锏尖挑开对?方散乱的发髻,一张沾满血污的脸露了出来。姜戈突然凝住眼神——
“吴实甫!”
“怎麽会?是你?”
其实姜戈已经忘记了这个原身的旧友。
她的人生是在松阳县开始的。
以前那些已经随着原身的消逝而被埋葬在记忆的长河中。
不过见了人也能对?上号来,姜戈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蜷缩在地上的吴实甫。
这个曾经在松阳县衙门前大放厥词丶对?衙役极尽羞辱的小人,如今却狼狈不堪地倒在她面前。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显然肋骨已经断了。
“咳。。。。。。咳咳。。。。。。”吴实甫艰难地擡起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眼神浑浊而涣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麽,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姜戈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她早已不是原身,那些所谓的旧情谊,对?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的过往。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市井之徒,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咎由自取。
她伸手拨开吴实甫凌乱的衣襟,发现他的胸口?已经青紫一片,肋骨凹陷,显然是被人下了狠手。下手之人没有丝毫留情,甚至可能存了要命的念头?。
“谁干的?”姜戈淡淡地问。
吴实甫艰难地吐出一口?血沫,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得狰狞又凄凉:“姜县令不知?道吗?”他喘了口?气,声音嘶哑,“这些都是托您的福啊。。。。。。”
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姜戈垂眼看?他,心里?了然。
自从她不再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光杆县令,自从她手里?有了权丶有了钱丶有了名声,就总有人想方设法地讨好她。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直接把人打成这样丢到她面前——连面都不露,倒是谨慎。
吴实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歪了歪头?,扯着嘴角道:“是我爹干的。”他咳嗽两声,血丝从嘴角溢出,“扔我出来的,就是当年陪我来松阳县的那个仆人。。。。。。咳咳,现在想想,仆人太壮实也不是什麽好事。”
“哦。”
姜戈淡淡应了一声,神色未变。无论是吴实甫他爹想巴结她,还是别的什麽人,对?她而言都没什麽区别。这些趋炎附势的手段,她见得多?了。
吴实甫盯着她平静的脸,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比断掉的肋骨还要疼。他被打的时?候没哭,被扔出来的时?候也没哭,可现在看?着姜戈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眶却莫名发酸。
凭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他要像个破烂一样被亲生父亲丢弃?为什麽姜戈能这样云淡风轻地站在这里?,连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
姜戈俯视着吴实甫,几乎不需要动脑子?,她都能知?道吴实甫的心中所想,悠悠出声:“你想知?道为什麽?”
“这就是权力啊。”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可以让父亲放弃儿子?,儿子?记恨父亲,真是让人兴奋。
明明她什麽都没有做,就有人猜测她的心意投其所好。
真好啊~
怪不得古往今来那麽多?人争权夺位呢。
-----------------------
作者有话说:姜戈:“扣工资!理由上班摸鱼!”
霍去病:“啊??”
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奋斗奋斗奋斗奋斗!我要向前冲[狗头叼玫瑰]明天会加更,所以可能会晚上更新,不九点更新了,大家不要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