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绒醒来时,姜临煜已经回来了,天色暗下来,桌案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灯,他借着那一丝微弱的灯光垂首看着兵书。
“你何时回来的?”沈绒披着外衣下床,拿起火折子将房内的烛灯一一点起,“看书为何不点灯,这样多伤眼睛啊?”
“我回来时看你在休息,怕打扰了你。”姜临煜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裹了裹她的衣裳,“怎麽样?淋了那麽久的雨,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沈绒靠在他的胸膛前,“我无事,皇帝诏你入宫可是说了西洲一事?”
“嗯。”姜临煜拈起她的发丝,“他也正犹豫不决,放我离开,又怕助长我的势力。不放我离开,朝中又无可用之人。随他纠结去,反正他的选择也只有一个,我索性便先看看兵书,想想此战该如何办。”
好在他们一早将何晨收归麾下,又有何若妍在手不怕他的愚忠出卖自己,不然,恐怕何晨还真会因为那点对大凉的忠诚,毫无顾忌的便领军出征。
沈绒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微微一动,“最快的话,何时出发?”
“皇帝今夜就会想清楚,最迟也只有七日的时间。”t姜临煜垂眸,入眼是她如描如削的身材,万般风情都缠绕在她含笑的眉眼,“我只担心你,周国的动作比我想象的快,以至于我还未想到带你出城最好的办法。”
其实,姜临煜明白,只要自己认定一定要让沈绒同自己离开,以此相要挟,皇帝到最後一定会答应。
但在战争未定时,西洲比淮安危险百倍,最起码大胜之前,皇帝不敢对沈绒动手。
沈绒看穿他心底的纠结,长长的羽睫跳动几下,花瓣般娇艳都唇上下轻抿,“别想那麽多了,即便是我们真的与他死磕到底,我们等得起,他等得起,那边境的百姓呢?他们已经等不起了。”
—————
比姜临煜想的要早,次日朝会,姜临煜本是不爱参加,可姜树和硬是派人天不亮便从宫里出发,将圣谕送到了定北王府。
日头刚才冒出一个头,姜临煜搂着怀里柔软的人睡得正沉,谁料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浅黄柔和的梦。
姜临煜轻“啧”一声,并无理会的意思。
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吵醒了沈绒,昨夜睡得晚,她浑身酸痛又不着寸缕,断不能起身去开门。
“有人。”沈绒知道他醒了,玉指推了推他留着几道抓痕的胸膛,声音带着尚未褪去的媚意,“这麽早,怕是有什麽要紧事,你快去看看。”
姜临煜听的心痒,半眯着眼捏着她的下巴吻上薄薄的双唇。
骤然被吻住,沈绒醒了大半,不得已被动的被他撬开贝齿,汲取香甜的汁液。
没过多久,姜临煜从床榻上下来,沈绒披了一层薄纱坐起身,轻纱下的白嫩手臂缠绕在他的肩膀,柔声道:“去吧,万一真耽搁了什麽事怎麽办?”
姜临煜被哄的神魂颠倒,边穿着鞋边咬牙切齿,“若不是什麽要紧事,看我怎麽教训他们。”
姜临煜动作很快,几下便将衣裳穿好,撩起的帷幔内是一张惊心动魄的脸蛋,明艳撩人,娇柔入骨。
他姜临煜的命就是这般的好。
思来想去,他正准备拉门时又折返回来,掐住她粉嫩的脖颈,俯身下去狠狠的吻了一口。
一直到踏进玄武门,姜临煜都未想明白皇帝今日到底是发了什麽疯,天不亮便着人去王府传旨,本以为是出征的圣旨,结果竟只是要诏他入宫。
“哥,你怎麽也来了?”季淮然快跑几步,从後面搂着他,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嬉皮笑脸道:“听我爹说你昨日在养心殿当着衆臣的面让陛下好没面子,不怕他今日设鸿门宴报复你?”
姜临煜揉着惺忪的眼,“我倒是等着他给我设场鸿门宴,这般惺惺作态,还不如撕破脸皮来的痛快。”
直到朝会开始,姜临煜才知姜树和今日折腾的目的,他纠结一夜,终是想了一个最体面的法子,有求于自己又不想失了脸面,便想让自己在群臣面前下跪,恭恭敬敬的接旨。
这般无聊的游戏,或许对于五年前的他的确不得不遵从,可如今自己是谁?他也不掂量掂量能否受的住自己这一跪。
李德全宣完旨,定北王姜临煜为主帅,何晨为副帅,即刻率部迎战。
姜临煜并非真是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让他给杀兄仇人下跪,他便是骨头断了都做不到。
何晨跪地等候已久,姜临煜仍未有下跪之意,场面陷入僵局,姜树和丝毫不退让,坐在龙椅之上忍着怒火,直直的盯着场下的那直挺挺的傲骨。
姜临煜眼睫稍擡,“说完了?”
李德全一愣没敢说话。
姜临煜伸手,在何晨的肩上轻敲,“宣完了,何将军可以领旨谢恩了。”
-----------------------
作者有话说:下一次男女主共同出现的剧情在1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