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你和我一起进去。”
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猝然炸响在寂静的安全屋内。
林晚彻底愣住了,大脑仿佛瞬间停止了运转,只能怔怔地看着沈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紧张出现了幻听。
一起进去?进入那栋被“夜枭”严密监控、危机四伏的大楼?去执行那个听起来就九死一生的潜入任务?
她?一个脚伤刚愈、除了读过几年化学早已忘光、手无缚鸡之力的语文老师?
荒谬!这太荒谬了!
不仅是她,连旁边的雷昊和阿哲也瞬间变了脸色。
“头儿!这绝对不行!”雷昊第一个出声反对,语气急切而坚决,“太危险了!林老师没有任何经验,一旦出现意外,根本无力自保!这会严重拖累行动,甚至可能导致……”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不言而喻——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阿哲也推了推眼镜,难得地附和雷昊,声音带着担忧:“头儿,雷昊说得对。里面的情况变数太大,我们无法百分百保证安全。林老师在外面提供远程信息支持已经是极限了,亲自进去风险系数太高了!”
沈砚没有立刻反驳他们,只是目光依旧牢牢锁着林晚,那眼神深邃得像寒潭,里面翻滚着某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决断,有权衡,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甚至还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
“我知道风险。”沈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是对雷昊和阿哲说,目光却未从林晚脸上移开,“但这是最优解。”
他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语加快,逻辑严密地分析道:“张谨的研究领域很偏,涉及大量跨学科的专有名词和前沿概念。即使我短时间内强记下所有资料,面对突性的、深入的技术质询,反应度和新知识的临场消化能力也必然存在延迟。这种延迟,在高手眼里,就是破绽。”
他的目光扫过那堆令人头皮麻的文献:“而她,”他指的是林晚,“有化学基础,理解能力远常人,更关键的是,她具备极强的共情能力和观察力,能更快地捕捉到提问者的真实意图和情绪变化。她不需要懂得所有细节,她只需要作为我的‘外脑’,在我需要时提供最关键的提示,或者在我可能偏离轨道时,给我一个及时的预警。”
他看向雷昊和阿哲,眼神锐利:“这比任何一个事先设定的程序或远程提示都更灵活,更难以察觉。能最大程度地弥补‘扮演’中最难以预测的‘人’的变量。”
安全屋内一片寂静。
雷昊和阿哲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现沈砚的分析确实切中了要害。完美的伪装,最难的部分永远不是技术,而是如何应对“人”的意外。
沈砚重新将目光投向林晚,那眼神沉重而专注:“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风险极大,一旦进去,生死难料。你可以拒绝。”
他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让她手脚凉,几乎要颤抖起来。
进去?面对那些冰冷的杀手、无孔不入的监控、以及无法预知的危险?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可是……
她看着沈砚苍白却坚定的脸,看着他肩上依旧渗着隐隐血迹的绷带,看着他眼中那深藏的、不容错辨的信任和……一丝近乎请求的意味。
她想起了工业区那无声的屠杀记录,想起了他梦中痛苦的呓语,想起了他背负的那些沉重过往。
他也害怕吧?但他依然选择前行。
如果她的这点微末的“能力”,真的能增加一丝成功的可能,能减少一些无辜者的牺牲……
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对他的心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竟缓缓压过了那灭顶的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颤抖的声音变得平稳,迎上沈砚的目光,清晰地说道:“我去。”
两个字,掷地有声。
沈砚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握着毯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他显然预料到了她的恐惧,却或许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雷昊和阿哲也震惊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敬佩。
“林老师……”阿哲还想再劝。
“不用说了。”林晚打断他,尽管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明白风险。但我……想帮忙。”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了一些,却更加清晰,“我不想只是被保护着。”
沈砚看着她,目光深沉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良久,他才几不可察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声音沙哑:“好。”
计划就此定下。
接下来的时间,安全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高效,却莫名地掺杂进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林晚和沈砚之间的微妙张力。
阿哲开始疯狂地给林晚恶补张谨研究领域的基础知识和那些拗口的专业名词,将关键概念和可能遇到的提问场景做成简明的树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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