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花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擡起头,“真的?啊……奴婢知罪。奴婢谢谢郡主,在有生之年,偿还郡主大恩!”
“你只需保密就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沈妆幕道。
马玉花答应着矮着身子出去了,其面容却在沈妆幕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想起儿时念叨的”世间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只在人心有什麽用?须得让作恶之人摊在明面上扯开,令冤屈之人重见日光,将公道明明白白的晾在太阳底下。
这桩事完,沈妆幕就回了大理寺。
只是还没走进大理寺的门,就见苗主簿两眼放光的望着她就好像是一块精瘦的肉。
沈妆幕一时都不敢登上那台阶。
苗主簿倒是不见外,走近沈妆幕身旁就用扇子推着沈妆幕往里进。
“郡主还等什麽呀!公公都等了郡主好一会子了!”
苗主簿急忙的往里面赶,方才宫里的公公拿着卷轴在院子里先转了好一圈,最後问:“荣殊郡主呢?”
他两眼一睁,“郡主在衙门处理事情呢!我去把郡主请回来。”
没想到那公公却挥了挥手,道:“咱家在这等着吧。‘
谁能让圣旨等着她啊?
荣殊郡主也是头一份儿了吧!
沈妆幕跟着苗主簿走,心里隐隐猜测着什麽事,突然地就很不安。
果然,到了地方之後,一圈一圈的人围着公公盼望着能说上句话,苗主簿扯开嗓子一喊:“郡主来了,都让开!”
人群炸起,公公直接捧着圣旨走到了她身旁。
“郡主,接旨吧。”公公矮圆矮圆的身材,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似高大了起来。
沈妆幕跪了下去,
“朕绍膺骏命,奄有四海,思所以弼成王化,抚绥黎元。兹有臣沈妆幕,才学出衆,正直坚毅,今特授大理寺正,特准上朝览事!“
公公收起圣旨,将它递给沈妆幕,又在沈妆幕收手时,道:“郡主,您看。”
衆官员的脑袋恨不得钻到公公的手心,一看,赫然是一个通体温润,晶亮的玉鱼袋。
沈妆幕一时不敢接。
公公却把这个塞进了她手心,“郡主您就收着吧,陛下说这个好看,您一定喜欢。再说,您是陛下的亲外甥女儿,您不佩这个佩哪个呢?”
沈妆幕僵硬着笑容接下了它。
公公又说了两句贺喜的话就走去了,衆位官员也都散了,沈妆幕定定的看着那枚鱼袋良久,过了一会,才接受它躺在自己手心的事实。
蓦然,她擡起头,就见张皎正于长廊下注视着她。
依旧是一身青衣,墨发用深黑色发冠箍起,腰带坠着一枚白玉佩,简单至极,清冷至极。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人就不该行走道红尘来。
“恭喜。”他道。
“多谢。”
“还望沈寺正能够好好熟悉一下职务。”
“自然。”她应下这句话,直觉自己是不是办了什麽不对的事儿。
这番话过,张皎就离开了。沈妆幕则往牢狱的方向走去,她认为有必要将自己府中人都换一下,她很不喜欢这种动向都被报备的感觉。
走了没会儿,就能感觉到一股森然冷气。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儿。
守人一看是她,行了一礼就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这位老人理所应当地住在了最好的牢房,虽然也没好多少。
她隔着铁门,看到老人围着破旧的寝被,围在木板床上。
她的影子笼罩住了老人,老人缓缓的睁开眼,虽然浑浊,却有一股令人脊背盛寒的狠意。
“你走吧!那东西就是我杀的!”
沈妆幕听完他这句呵斥,淡道:“您可能杀错了人。”
老人的眼睛刷一下瞪了起来,踉跄地爬近扒住铁门,“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我儿子不是他害得?”
“你别蒙我了!你跟那群狗官一样没用!”
老人一下子跌倒在墙角,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