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却坦荡地从後面给她戴上,又走到她身前揽住她的肩膀,“路程有些远,我们得快点儿。”
说罢,就带着她施以轻工,轻松的翻过了墙。
二人穿梭在毫无声音的条条街道,来到不远处的一架马车前。
马车很普通,有一位仆从在驾驶着一匹马,纯木色的小车厢内铺上了厚厚的绒套,中间的小桌子上放了三个大小不一的手炉。
沈妆幕上了马车後一直抱着手炉缩在角落里,为了给赵熠腾个地方,却见他打开车的帘子,道:“这三个都是你的,一个垫脚,两个暖手。”
话落,他就放下帘子坐到外面去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不时想到他们要办的事情,不自觉更加紧张。
似乎不需要手炉,她也能热的头皮发麻。车厢内未点灯笼,夜色也深沉的半点光照不进来,除了手炉里那点火星子,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随着马车颠簸,辨别不了马车到底拐入了哪一条街道,独留嘎吱嘎吱的马车声。
沈妆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瞬间後悔怎麽就来了这里。
可她只能攥紧手中的暖炉,告诉自己离真相又进一步,这是值得的。
“快到了。”外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沈妆幕辨别了下才知道这是赵熠说出来的,也是,这里除了他和车夫,哪里还有旁人。就是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动静,别扭得很。
忽然,马车拐了一个弯,紧接着就有什麽东西顺着车子刮了出去,哗哗地响个不停,就是声音不大,估计是树枝。
“到了。”
沈妆幕左手握着个暖手炉,右手按着赵熠的手臂下了马车,却见面前只是一片林子,哪有什麽人。
“这是个障眼法,穿过这个地方就找到了,走吧。”赵熠率先走过去,沈妆幕紧跟其後。
这种事儿她简直是第一次干,孩童时期都没有穿过树林子,此时树枝都光秃秃的,像刀一样尽力伸展。
沈妆幕将头埋的更低,“这人胆子很小?”
却见=听赵熠笑了一下,“你猜的没错。给萧仲办完户籍的那一年,他就匆匆下场了。哪有这麽巧的事情?”
说罢,他忽然松开她的衣服,向她伸出手去,在微微的月光下,能看到修长的手指摊开,等着她牵。
“这里不好走,你把手给我。”赵熠语气如常。
她默了下,将手指搭在他的手心,那人缓缓的握住,握的不紧。
就这样过了有一会儿,腰都快酸死了,他们才终于走出这片林子,入眼,便是一片光秃秃地上的小木屋。
小木屋有一扇门,但看得出里面空间很大,有一个窗户泛着光。
赵熠放下了她的手,二人一同去敲那扇门。
没想到只敲响了一声,就听里面的人嚷嚷道:“谁啊?”
赵熠压滴声线,“我,门口给你送鸡蛋的大爷。”
“鸡蛋你放门口!别打扰我睡觉!”那道尖利的声音,扯着嗓子喊道。
“开门。”赵熠干脆不装了。
赵熠完全就像假装一下,见里面没动静,擡起脚就准备踹,门却“呼”一下子快速打开,倒是哐了他一下。
面前这位就是曾经的户籍人了,身高竟只到沈妆幕锁骨,矮小且干瘦,脸浑圆,老实巴交的模样很难想象他有一副那麽难听的嗓子。
他倒着往里面退,谄媚的笑了一下,“姑奶奶,姑爷爷,你们是要干什麽?”
赵熠大剌剌地往里一坐,直接道:“我盯了你有一段时间了,你的过往我也全都清楚。今日来此,只为一件事。”
那人凑近道,“什麽事?”
这下到沈妆幕了,她故意说的神秘莫测,“您为什麽在这样的地方…隐居?”
这话使得那人“噔”一下瞪了眼睛,“我我我丶我是为了,我爱这隐居生活。”
“哈哈。”沈妆幕笑了两声,也缓缓坐到那凳子上,顺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那人道,“坐。”
“王老,您十年前做的事儿,如今在京城里掀起轩然大波,不少人都找你。”赵熠放下他搭在凳子上的腿,“我恰巧与那些人有仇,只要你说出你在那年办了什麽事儿,我就帮你阻止他们。”
“公子,我久不出这林子,随便你怎麽说。我一把老骨头,再给我几十年我也没什麽能力了。”那人说罢,便下了凳子往里走。
“您记不记得萧仲?”赵熠见他身躯一震,果然停下了脚步,“当初他们是怎麽威胁你,逼迫你,在那道册子上盖的章?”
“您摸过上万道册子,一摸便知萧仲的是假的,可他怎麽可能有能力胁迫您?”
“纸包不住火,徽京城内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水深火热,您觉得您能躲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