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陪着你。”
“没事,我不怕。”
“我怕。”
这话使得沈妆幕看了赵熠好几眼,她才不信呢,但是她也没有再让他去。
赵熠在羊角灯的微光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门算不上什麽好的材料,雕功就更不用提了。
他记得萧仲没少贪啊,钱都跑哪去了?
入眼,就是一组普通的桌椅,此刻显得有些凌乱,桌子和书架上普通的书,修心的颇多。
沈妆幕此次前来,为的是墙壁。前段时间她彻夜研究前朝的机关大法,虽不说都能解开,但不少用蛮力也是可以的。此刻身边有个赵熠,正好可以来做此事。
凡是干这种事情的,都少不了有个暗室,看里面的占地,能发现这暗室还挺小的。
她和赵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赵熠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分工合作。赵熠看地下有没有空洞,而她则研究墙壁。
二人从缝隙看到大面,每一缕灰尘都没有放过,鼻子里吸进去了都没有在意。
突然,她听到赵熠喊,“妆幕,快来。”
她三步作两步跑过去,见赵熠蹲在地上,手指叩着地面,静静听着声音。
“你听。”他敲了敲,传来音量颇大且‘咚咚’的声音,他转去敲另一面,声音就比这沉闷许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开!
赵熠和沈妆幕从外面找来铲子,沿着砖缝将铲子伸进去,上下左右的锉磨,听到一声“咕咚”,就知道能拿得动了。
赵熠小心翼翼的将砖头拿开,露出了底下稍微凹陷的一块,他将手探进去,忽听见一声刺向,下意识起身想护住沈妆幕,却感受到沈妆幕一把将他拽起,拉着他就要冲出门口。
可门口迎面降下来一块大石头,眼见就要撞上,赵熠左手搂住沈妆幕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带,侧身躲过,门边忽然闪现几只小洞,赵熠心下一惊,把沈妆幕推出门外,这时,有七八支距离非常近的箭齐刷刷向赵熠射过来,他趁机从脚踝处拿出匕首,准确地躲过了箭,出奔了书房。
见他盯着屋内还没有放完的暗器,沈妆幕跑过去问,“怎麽了?”
“这样的暗器布局,并没有什麽用。方才箭支射过来时能明显感觉到速度很慢,跟个摆设似的。”赵熠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沈妆幕不说话了,这里面哪个都能要她命了······
却见赵熠的手搭在沈妆幕的肩膀上,好笑道:“我说的是懂武功的。萧仲这暗器应该是请人做的,估计被坑了。”
待屋内的动静都响完,沈妆幕擡脚就想往里面冲,被赵熠一手拉了回来,“等等。你跟着我。”
二人便以前以後地走进门去,此时屋里已经不能看了。书架倒塌,上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散落各处,桌子烂的不像样,椅子不是缺条胳膊就是少个腿。
唯有四面墙壁,完好无损。
沈妆幕眼睛一亮,“既然要保证东西的完整性,肯定要放在最坚固的位置。沈妆幕看着面前清一色的墙壁,突然指着右面墙角落的一个位置。
”赵熠,你开这儿!”
赵熠蹲了下去,轻轻叩了叩,不是很清脆的声音。他拿出匕首,准备施以内力直接刺进去,突然,他回头看着她,“你要不先出去?我担心。”
没等他说完,沈妆幕就走到门口道,“你快点!我没事!”
赵熠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听见一声闷响,匕首刺进去的地方掉下来一个石块。
他抽出匕首,就着那个位置往下扒,不一会儿,就扒出了一个长十公分宽两公分的位置,里面塞着一个红木盒子。
他的手定住了,“妆幕。”
沈妆幕应声赶来,一眼就看到那个盒子,紧接着就看到了赵熠手上的土渣,也有不少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沈妆幕微皱了下眉,蹲下去用手指轻轻地将他手心的泥土都拂下去,再伸手抽出那个红木盒子。
盒子很普通,没什麽花纹,不对劲的是不需要钥匙,一打就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足以让沈妆幕斯痛一生。
引入眼帘的,就是“粟国”两个大字,这字写的眉飞色舞,自成一派潇洒气息,与她阿娘的有九分像。
这正是印证了沈妆幕心中所想,皇帝说从她阿娘怀里掉出的信一定是有人故意做的局。
一定是萧仲模仿她阿娘的笔记,嫁祸她娘。可是别人不知道,她怎麽会忘记她娘写字的时候有时偷懒,为了更快收笔总是落点没点好就提笔,所以会留下不好看的痕迹。
可是这里面的每一封信上的字,都到了甚至可以刻成雕版的程度,除了有心嫁祸于人的还能有谁?
她拿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睛像染了血一样红。
她收了东西就走,什麽亲情有爱,什麽礼仪王法她都不想顾了,她只用半年多的时间查出真相,试问每天坐在皇位上担惊受怕的陛下,你在做什麽。
她阿娘活着的时候,会经常跟她舅舅通信,所以字迹竟然骗过了她舅舅,就能说明阿娘的身边有奸细。
走着走着她猛地转过身,赵熠“扑通”一声与她碰上,伸出手想给她揉揉头,被她“啪”地一下打开,“我记得舅舅之前说过,枢密院丢了个人呢,我怎麽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她眼里的失望使赵熠心里的温度直线下跌,紧跟着她的脚步,急道:“那人死了!我查了所有来径没有任何能够指向他去到了星云将军身边,所以……”
眼见沈妆幕什麽也听不见,他干脆一手搂住了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塞进怀里,道:“不是要去皇宫?不如走个快点的路。”
此话一出,沈妆幕不说话了。
纸包不住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