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这样!”苗杰的脸都白了,很明显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赵熠突然不敢问怎麽回事了,他几乎找不到自己声音的位置,道:“怎麽了?”
“现在周遭的温度应该降下来的,她自己怎麽没有下来啊!如此炙烫,姐姐会被蒸熟的!”苗杰说着就要往里冲。
却被身旁赵熠的身影赶超,他一把抓住赵熠,却没想到速度太快两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地上的小草凝结着水珠,土地都是湿润的。这一摔他们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湿泥。
赵熠没了主心骨,疯了一样还想往解蛊室里跑,被苗杰一声吼回了神。
“你找死啊?!”苗杰气的脸都青了,道:“你别添乱了行不行?在外面等着!你若进去,必死无疑!”
“姐姐还好着呢你先死了?你死了她怎麽办?”
于是赵熠不动弹了,若是後面妆幕有什麽需要,他还得出现呢,不能进去,可他完全稳不住心神。
但令他们两个惊讶的时,解蛊室门竟然开了一个小缝,一只惨白又布满血红色花纹的手伸了出来。
赵熠在门开的一刻就爬过去,简直不可饶恕他自己,他托起沈妆幕的身子就往外面跑,此刻她的发丝全贴在脸上,唇色惨白,了无声息的模样。
赵熠摸了摸,她身上热的像火炉,除了手,脸,其馀地方都滚烫。正想着拿被子,就见旁边的小姑娘递了过来,赵熠接过赶紧裹住她,抱着她问到:“这是怎麽回事?人怎麽样了?”
苗辛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情境中缓过来,他连闷几大碗水,非常纳闷道:“怎麽会?我再生疏,但怎麽样也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啊······”
说的都是废话,赵熠打断道:“我问你人怎麽样了!”
苗杰猛然道:“人没事。但我肯定解蛊室里被人加了东西,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什麽情况?”
“蛊虫更适应姐姐体内的环境……”他默了一瞬,又道:“说不定蛊虫已经到了心脉更近的地方了。”
心脉?这象征着什麽他无比清楚。他此刻就好像脑袋身体被挖空了,只有心脏在剧烈的痛。
他声音低了很多,几乎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还丶还丶别的办法吗?”
“先给她降温,我去问问跟我一起找办法的巫师。”苗杰说完不敢耽搁,赵熠也转弯走向他们休息的地方。
这里没有浴桶,前段时间赵熠抽空做了一个,除了造型丑陋外倒也好用。他奔过去时小童已经在里面加好了水,他用手触了一下,是凉的。
小童下去之後赵熠开始给沈妆幕脱衣服,着急的心情致使他忘记了闭眼睛。脱的只剩里衣後他将沈妆幕放进浴桶里,可她现在晕倒了控制不足身体往下滑。
赵熠便在浴桶後拉着她,可是转念一想,浴桶粗糙的边缘肯定会磨的她身体不舒服。于是,他又给她裹一层衣裳,自己也进了浴桶,在沈妆幕的对面帮她稳住身形。
他是习武之人,水温对他来说还好,她的脸色才是真让他肝肠寸断。
这不禁让他又想起儿时那老相师对他说的话,你这样的人,谁靠近谁倒霉。
做杀手最合适。
冰凉的水温没有办法帮他降下心中滚烫的刺痛,却会让他越来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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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固的泥地跑起来总是有“砰砰”的声音,苗辛疾跑到扎着满头辫子,曾经站在蛊室的女人那里。
“乌娅!”苗辛极吼道:“解蛊室的情况是怎麽回事?”
乌娅却仿佛早就预见,一点也不着急。她从凳子上站起来,缓慢走到苗杰身边,道:“东西是我下的。”
她继续道:“你真是个失败者!那是屠了我们全族的人!你在他身边生活这麽多年,现在有次机会,还不杀了他!”
她显然很气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苗杰平静的听着她说的话,脸上竟露出了阴狠的表情,道:“谁跟你一个族人?你是搞毒的,我是解毒的。”
“你胡说!毒医不分家!”
苗辛没时间跟她废话,道:“你救是不救?“
乌娅原本还愤怒的神色又一下子消下去了,反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这里面的故事有点多,你把他找过来。”
苗辛冷笑一声,“可以,但,你要去黑牢。”
乌娅没那麽淡定了,慌道:“你疯了?你这个败类,这是屠族仇人!你不挖他的心,喝他的血……”
“住口!”苗辛盯住她说话的嘴巴,沉声道:“屠族?呵,我只能说,屠的真好啊!得亏他屠了族,我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苗辛一步步靠近乌娅,她不住的後退,依旧能够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因为我阿母是族长,诞下了我,一个男婴。所以你们不仅要拿我做制蛊的器皿,还要模糊我的性别。我的大腿上,现在还有所谓族人割伤的疤痕呢。”
苗辛根本不是说给她听得了,他的声音带了那麽点儿悲伤,继续道:“当了这麽多年虫子的器皿,割了我这麽多年的血来模仿女儿家的葵水。我过了那麽几年不人不鬼的日子,只有我哥,不遗馀力的对我好。”
乌娅听完了他这段压在心底多年,无比沉痛的话,依旧是不理解的气愤,道:”那又能怎麽样?身为族人……“
苗辛却不听她讲话了,道:“来人!把乌娅送进黑牢!”
看着乌娅瞪眼威胁着周围的人,他又缓缓补充道:“你若是反抗,我就亲自给你下蛊。”
她心中清楚,苗辛就如同一个蛊,下蛊自然没人比得过他。他若是对自己下蛊,自己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乌娅被压下去,苗辛长舒一口气,去找赵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