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一系列人员落网。
张伟杰在监舍里翘着二郎腿,盘算着外面的“朋友们”该来捞他了。
他甚至在脑子里列好了清单,赵处长的秘书应该已经打点好了关系,李老板的律师估计正在准备保释材料。
直到那天放风时,他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被押送进来。
赵副市长穿着橙色囚服,头发凌乱,早没了往日的威风。
李老板戴着手铐,脸色灰败,活像条丧家之犬。
他们擦肩而过时,张伟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怎麽会……”他抓着铁栏杆,指甲抠得发白。
狱警冷笑:“别看了,你的朋友们现在都是你的狱友了。”
张伟杰瘫坐在水泥地上。
他的美梦,到此为止了。
……
路窈踏着暮色回到静澜山时,衣袂间还带着断魂岭的寒气。
那座千年的断情碑,如今只剩一地碎石。
这次她还没有去断魂岭上施法,季念安就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抵是随着她灵力的恢复,那些纠缠九世的羁绊,终究将她们重新牵引到了一起。
在悲剧发生之前,她便找到了季念安,阻止了一切的发生。
所以季念安没有想起她。
这样很好。
那些孤独丶痛苦的回忆,或许就让它们尘封,才是最好的。
孤鸾命的诅咒,终于在这一世终结。
夜色渐深,路窈的直播间亮起柔光。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掠过无数祈求算命的ID。
忽然,手指一顿。
“花开富贵。”她轻声念出这个ID,“请你与我连线。”
画面切换,一张憔悴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
中年妇女双眼红肿,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大师!求您救救我儿子!”她声音嘶哑。
路窈眸色微深,心中已有答案,却仍平静问道:“您儿子是?”
“他丶他叫喻辽,是个医生,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前程似锦啊。”妇女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可他现在……”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他突然就痴傻了!”
来了。
路窈垂眸,铜钱在指间转出冰冷的弧光。
她当然记得喻辽,那个白大褂永远纤尘不染的精神科主任。
当初她还在第五精神病院的时候,发现喻辽将自己的女友郝泽兰逼疯,还将她的脑叶切掉,放置在第五精神病院中,成为人人称羡的绝世好男友。
她施法使郝泽兰清醒过来。
郝泽兰并没有声张自己的清醒,而是继续装傻,隐忍图之,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看来,她终究是动手了。
“您别急,”路窈微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