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辽?”
陈美娟的呼唤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喻辽缓缓转头,瞳孔涣散,和那些被他治疗过的病人一模一样。
而郝泽兰依旧温顺地倚靠在喻辽的肩头。
对他的异常恍如未觉。
床头柜上,郝泽兰常玩的毛线球滚落在地,缠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作孽哟!”陈美娟在直播间里大哭起来,她对着镜头捶胸顿足,“非要娶一个傻子,也不知道这个疯病是不是传染,我儿子也疯了!”
陈美娟十万火急地叫来救护车,将喻辽送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脑部CT片挂在灯箱上,显示额叶区域诡异的阴影。
主治医师摇着头递来诊断书:“突发xing器质性精神障碍,预後不良。”
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医师,呆滞地流着口水,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喻辽痴傻了。
陈美娟瘫坐在医院长廊,紧紧捏着诊断书。
郝泽兰也被她带来医院,傻傻地在一旁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陈美娟的指甲深深陷进郝泽兰苍白的肌肤,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郝泽兰没有半分反应。
陈美娟死死盯着这个痴傻的儿媳,将满腔怨恨都发泄在这具躯壳上。
明明昨天喻辽还笑着说想吃她做的糖醋鱼,怎麽转眼就……
她无法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五精神病院派来了喻辽的同事探望,其中有个小姑娘,一见喻辽就哭了。
“喻医生……怎麽会这样?”
这小姑娘正是郑薇。
几位白大褂围在病床前,反复翻看检查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真是蹊跷,”年长的专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器质性病变不会发作得这麽突然。”
“是啊,喻医生昨天查房时还好好的。”护士长小声嘀咕,“他还给3床调整了用药剂量,分毫不差……”
陈美娟扑到病床前嚎啕,“我儿子向来健康!”
她的目光狠狠剜向角落里呆坐的郝泽兰,“自从把这个扫把星接回家,喝凉水都塞牙缝。”
一个实习医生脱口而出,“会不会不是疾病,是什麽邪术啊?”
病房骤然安静。
最近爆火的玄学主播“千年刚通网”,让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医务工作者也不得不正视某些超自然现象。
有人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喻主任晋升这麽快,确实容易招人眼红……”
“若真是邪术,那一定要去找千年大师解决了,她是现在全网最权威的天师!”
“对!一定是有人害我儿子!”陈美娟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手机,“我这就去找那个千年大师!”
无人察觉在角落中,郝泽兰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喻辽亲手接回家的,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未婚妻。
而是来讨债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