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凯喉结滚动,眼神在女鬼和许浅浅之间游移:“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後来……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女鬼突然逼近,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腐烂的脸,发出凄厉的尖笑,“你派人把我未婚夫撞成植物人,又买通我公司领导把我开除,囚禁我半年光景,逃了八次被你抓回来八次,终于吊着一口气跑出来,却因重伤死在这里——”
“那个雨夜,我就该让你死在巷子里!”
十年前。
施秋瑶有一个靠谱的工作,感情稳定的男友,两人已经在商量着结婚。
她永远记得那个雨夜,改变了她的一生。
下班途中她路过小巷,昏黄的灯光下,浑身是血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雨水混着血水在他脚边积成暗红的水洼。
他擡头时眼神像受伤的野兽,“姐姐,别报警。”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严泽凯。
施秋瑶去街边的药店给他买了绷带和止血药,他嘴角淤青却笑得放肆:“我叫阿凯,姐姐的恩情,我会用一辈子还。”
一辆豪车来接走了他,司机下来叫他少爷,施秋瑶只在小说里见过这种画面,啧啧称奇。
她想不到自己的噩梦自此开始。
三个月後,施秋瑶的未婚夫陈默在十字路口遭遇车祸。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施秋瑶蜷缩在塑料椅上。
“施小姐?”医生摘下口罩,声音疲惫,“情况不太乐观。”
她猛地擡头,看见医生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在说什麽。
直到“脑死亡”三个字砸进耳朵。
“医药费。。。。。。”医生欲言又止。
施秋瑶攥紧包里那张馀额紧张的银行卡,指甲陷进掌心。
就在这时,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费用我来处理。”
严泽凯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
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黑色西装,衬得眉眼格外深邃。
“阿凯?你怎麽来了?”
“听说陈哥出事了。”他递来一杯热咖啡,“姐姐别担心,icu的费用我已经缴了。”
施秋瑶捧着咖啡,热气熏红了眼眶:“谢谢,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跟我客气什麽。”严泽凯突然俯身,替她拂开黏在脸颊的发丝,“不过……姐姐打算怎麽谢我?”
……
施秋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不眠之夜。
清晨六点,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医院醒来,匆匆抹了把脸就往公司赶。
电梯里,她看着反光的金属门,发现自己眼下挂着两片乌青。
“这份报表的数据有问题。”部门经理把文件摔在她桌上,“客户都闹到总裁那儿去了!”
她慌忙翻开文件,眼前却一阵发黑。
昨晚守在病床边,她竟把两组成绩单的数据填反了。
“我马上重新整理!”
“不必了。“经理冷冷打断,“人事部在等你。”
走出公司大门时,暴雨倾盆而下。
施秋瑶抱着纸箱站在大楼下,心中恐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住的是公司宿舍,存款大多数投进了医院,现在连租房都不够。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进衣领,打湿了箱子里那盆养了三年的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