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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宋莎出身贫寒。
她是生父的遗腹子,生父去世时,她在母亲的肚子里,四个月大。
母亲犹豫要不要打掉,毕竟单亲妈妈要面对的压力太大了。
宋莎的爷爷跪在地上磕头:“求求你,这是我儿子唯一的骨血啊!”
奶奶抓着孕妇的衣角,老泪纵横:“我们卖房子也会养这个孩子!”
他们承诺一定会承担起养育的责任。
然而生産当天,护士抱着新生儿出来:“是个漂亮的姑娘。”
老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承诺不再作数。
他们宁愿去旁支过继一个远房侄子,到宋莎的生父名下。
那才是他们心中的“正经香火”。
母亲独自拉扯她,宋莎在逼仄的出租屋里长大。
五岁起就踩着板凳煮泡面,上学用的书包洗得泛白。
初中班主任看不过眼,送了她件旧棉袄,她当宝贝似的穿了三个冬天。
宋莎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一个缺爱的女孩子。
大学四年,宋莎的生活规律得像张时刻表:六点食堂打工,八点上课,下午图书馆整理书架,晚上家教。
应阳晖出现那天,她刚从便利店下班,在门口等雨停。
他把伞斜过来:“用我的伞吧。”
他的脸红红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宋莎认出他经常出现,一天好几次。
她心里忽然甜滋滋的。
恋爱时他总把“我家莎莎”挂在嘴边。
同事起哄说他怕老婆,他就笑着晃晃手腕上的小皮筋。
领证那天是个晴天,应阳晖在民政局门口亲她:“以後我养你。”
红本本还没捂热,他就被公司叫去陪客户。
应阳晖干销售,总要喝酒应酬,喝多了回来,脾气变得很差。
客户给他甩的脸子,他都发泄在宋莎身上。
“你知道王总多难伺候吗?”应阳晖揪着她头发往墙上撞,“废物!我这麽辛苦,你却连顿饭都做不好!”
第二天应阳晖哭着向宋莎道歉,跪在床边,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宋莎手臂上的淤青,仿佛很疼惜似的。
“老婆,我昨天喝断片了……你看看我,我怎麽可能故意伤害你?”
宋莎望着他发红的眼眶,心软了。
她想起大学时他给她买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想起他笨手笨脚给她扎头发的样子。
那些回忆像止痛药,暂时麻痹了她的理智。
但止痛药总会失效。
一次次原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