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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书库>望美人兮长颈鹿 > 第103章(第2页)

第103章(第2页)

只不过那时候她只能从他很好听的英语发音里模糊地辨别出大概的意思,而现在却盯着字幕,像是在听他轻声地诉说一桩久远而隐秘的心事。

她记得他说过,这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是,你降生那天,天使齐聚,他们决心让美梦成真,所以他觉得很适合在她生日那天唱给她听。

可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啊,他怎麽又唱了这首呢……

跟她唱歌时全程热闹的气氛不同,蒋宁屿唱歌的整个过程房间里都是安静的,只有尾奏快结束时才有人打趣说他以前装不会唱歌是不是就为了今天惊艳全场,又起哄着让他再唱一首。

但蒋宁屿这次就真的不唱了,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人。

他的眼神朝她看过来,只是一秒的对视,她已经垂眼避开,下意识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等到她把易拉罐放下时,他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之後江潺就好像整个人忽然沉了下来,不再有兴致跟周围的人胡闹,靠在沙发椅背上一边喝酒一边听其他人唱歌,偶尔会有些失神,连手里的酒都忘了喝。

凌晨一点多几个人才从KTV走出来,都或多或少地喝醉了,蒋宁屿便在附近找了家酒店,让关旭和许年安排大家住下来。

人都散了,只剩他们俩,往回走时蒋宁屿忽然问她记不记得那首《CloseToYou》。

“记得啊,”江潺抄着兜微微低着头,跟他并排着朝家的方向走,“我17岁生日那晚你唱过的。”

怎麽会忘呢,不但记得这首歌,还记得她那晚用荒唐的语气提起盛昀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时,蒋宁屿那阵突如起来的沉默;记得那条提前准备好却没有在当晚送出的蝴蝶项链;记得怀疑蒋宁屿喜欢自己时那种起伏不定的慌乱心情,和那个辗转反侧的失眠的夜晚。

“你呢,”她定了定神,问他,“记不记得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蒋宁屿“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比以往都要更温柔:“怎麽可能不记得。”

“我当时跟你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句,你叫我一声姐,以後我姥姥就是你姥姥。”她笑着说,插在兜里的手却用指甲一下一下掐着拇指的指腹。

他这次没应声,她看到他的影子在地上被拖得很长,相比年少时肩膀宽阔了不少。

“不记得了吗,”她说,“我当时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才那麽说的。”

“但我好像没叫过你姐。”他这才出声道。

“叫过的,我记得的。”江潺很认真地跟他细数,“坐公交车的时候叫过,你说姐姐,这里有座。大漆过敏那次也叫过,你说姐姐,别哭了。还有那年过年也叫过,你说姐姐,我明天下午就过来了……”

“那都是小时候了,初中之後应该就没叫过了。”离家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忽然擡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脚步停顿下来,面对着她,说“江潺”。

她也面对着他,心跳忽然又快速跳动起来,听到他用微微发沉的声音说,“我们聊聊吧。”

她定了定神,擡起手将被风吹到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後,“今天太晚了吧,已经凌晨了,要不我们等……”

“但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蒋宁屿看着她,眼神似乎还要比夜色还要黑沉,“我觉得就算等再长时间,你也会一直躲下去,而我也会因为担心没有後路,一直害怕把这件事情向你挑明。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要别的礼物,只想向你讨要一点特权,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好麽?”

江潺没应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能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却又无法狠心拒绝他在生日这晚提出的这个似乎并不过分的“特权”。

她不说话,他就当成是默认了,看着她开了口,“你十七岁生日之前,我花了一个月练熟了这首《CloseToYou》,其实没想那麽早就向你……”

“蒋宁屿。”

她到底还是在巨大的慌乱中叫停了他,直觉他再说下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会发生变质。而她只想让它维持现状,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所谓的往前一步真的是往前一步吗?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过,亲情才是更永恒的东西。”她顿了顿,咽了一下喉咙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一直都是这麽想的,你看我跟姥姥吵了那麽多次,但是却完全不会折损我们之间的感情。蒋宁屿,我跟你也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亲人,不管发生什麽矛盾,我们永远都会保持这样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质。你不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吗,还有什麽样的关系会比我们现在更稳固呢?”

蒋宁屿听她说完了——他总是这样,永远都不会在她说话的时候打断她,永远会等她说完了所有的话再开始他的下一句,哪怕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沉默着,她则因为说出了这段话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但我们之间真的是亲情吗?”好一会儿他才出声,“你会跟姥姥断六年的联系吗?”

江潺一时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那六年。自她回来那天起,他就很少提起她离开六年的事情,而当他刚刚问出这句时,她才再清醒不过地意识到他其实一直是极其介意这件事的,介意她的失约,也介意她的失联。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是亲人,六年里会一次都没想过要联系我吗?”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如果不是为了回来组建工作坊,是不是我还要再等一个六年?还是说等多少个六年你跟姥姥都不会回来?或者你所说的亲人其实只是一种拒绝我的托辞,其实内心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亲人?”

一连串的问题说出口方才发觉有种咄咄逼人的质问意味,但他实在不想再听到她用这种亲人丶姐弟这种词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那样他们就只能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况且他们算什麽亲人呢,说不见就可以六年彻底失去联系的亲人吗?找遍北京所有的医院一次次托人打听相关的消息却依旧毫无音讯的亲人吗?

“我……其实想过联系你的,”江潺试图向他解释,“我没想过永远不回来,就算没有大漆工作坊……”

她话没说完,蒋宁屿已经朝她走近一步,她下意识想往後退,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什麽时候?”他语气里有些急切,微微低头看着她的脸,急于从她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什麽时候想联系我的,为什麽没联系?什麽时候?”

他的脸离她很近,嘴唇几乎要触到她的额头,太近了……她在慌乱中挣开他的手腕,到底还是往後退了一步。

“就停在这里吧。”江潺没回答他的问题,擡头看着他,眼神里几乎有些乞求的意味,“蒋宁屿,我们别再往前走了吧,停在这里就很好了。”

街边正好有一辆出租车上刚下了人,司机压下车窗,对着他们问“走不走”。

“我先回去了,”江潺微微偏过脸,“你也早点回吧。”

她说完,迈开步子朝路边的出租车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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