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说:本文是对徐州幼童案的跟踪报道,经过法医的经过进一步化验,发现孩子的真正死因有蹊跷,尸体体表见多处针孔及穿刺孔,但未查出有病理反应,另尸体……
看到这,小便衣咬着下嘴唇不肯再念。东哥以为念完了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申报》接二连三的为难咱们。咱知道他们办公室在哪,咱这就去查封了他们报社,说他们违反出版法。”
什麽撕裂,什麽针孔,管他屁事。解决不了问题,咱就把爆料问题的人解决了。
这种馊主意把署长都气笑了,东哥见长官笑了也跟着乐呵,他也觉得自己机智的不得了。署长笑着笑着突然甩手把桌上的台灯丶文件夹还有拆信刀等通通往东哥身上砸去。
署长一边丢东西一边骂道:“蠢货,记者的嘴多臭你不知道啊,还敢去招惹《申报》这样的大报,你干脆跳黄河还死的干净些,免得被人泼粪,熏着我。”
“署……署长,要不……先给我们东哥看下卷宗,再去找犯人。”边上小便衣拾起电话,结结巴巴的建议到。
“哼!他识字吗?”署长好像恢复一点理智,重新坐回皮椅上,“奎爷也给我下了红花令,限我一周以内找出凶手,不然乌纱不保。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这案子有些棘手,事情都过去三天了,该有的证据早没了,怎麽查?可署长不管下面人怎麽查,反正七天後他要看到真凶。
等刑侦二队的班子一走,署长拉开身前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3根金条,原本是人见人爱的小家夥,现在他只觉得无比烫手。
叮铃铃,电话适时响起来,署长猜测这会儿该是哪路神仙来电,他现在很想拔了电话线装作没听到铃声,手悬在电话线上纠结良久还是接起电话。
“喂,是田中阁下啊。”
“现在有些麻烦了,可能得缓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嗨!嗨!都定性为交通事故了,不是什麽大事。”
“好的没问题,在下一定竭力把贵国的皇。民保释出来。”
署长谄媚的语气没持续多久,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一挂断署长就愤恨的对着电话机淬了一口,小气的东洋鬼子只给三根金条就想我放人,人家奎爷给500大洋呢,相当于五根金条。
五根金条加上自己的乌纱帽,署长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奎爷了,但是自己先答应了东洋鬼子,做生意要讲诚信吗。可奎爷那边又怎麽解释呢?真是令人头大。
可署长不知道红花会总舵里,正在开着一场堂会。
此时堂下跪着两个“黑皮”,正是那晚的胖巡捕和年轻巡捕。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50大洋对贵人来说可能没什麽,但对于他们这种升斗小民,无异于巨资。即便署长亲自下了封口令,他们还是冒着风险来告密。
堂上身着枣红马褂的老者捏着翡翠手杖端坐于主位上,须发花白不怒自威,他身边站着两排杀气十足的红花会门生,这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以前的衙门。
在强大的威压下,两位“黑皮”颤颤巍巍的自报家门,他们正是每天在统一街上巡逻的巡捕,那晚他们看到有家高级日料店後门,鬼鬼祟祟走出来两个人,手上还拖着一个麻袋,瞧着挺重的。
他们以为是两个小偷儿摸走了店里贵重东西,他们便悄悄跟在“小偷儿”身後,想趁他们分赃时抓个现行,然後刮一笔封口费。
谁想到那麻袋布突然动起来,还伴着细碎的娃娃哭声,他们这匪祸重,所以立刻联想到是土匪绑架了谁家的小孩当肉票。
虽说宵禁取消了,但是土匪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呢,保不齐混进几个细作,扰乱城中秩序。再说了杜司令那悬赏5个大洋换一个土匪脑袋呢,要是孩子家是城里大户估计还能得一笔赏钱。
虽说此举比敲诈小偷儿风险大些,但他们凭着之前宵禁时期两人一组发的配枪壮胆,先去取摩托,再从拐角处拦截“土匪”。
不过取车的功夫,那两“土匪”不知从哪儿拿的酒,竟然边驾马车边对瓶吹起来,两人驾着马车从西往东走那是出城的方向,他们没马上抓人,想等“土匪”醉了後好下手,反正他们最擅长对付的就是酒疯子。
没想到的是“土匪”发现了他们,像是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样,其中一人大笑着从马车上抛出一个东西,然後他俩还没看清是啥东西,“土匪”突然策马狂奔起来。
离马车近了,他们方看清马车上拖着的就是个孩子,年轻巡捕随即开枪射击想打断绳子,奈何晚上视野差他开枪技术也不咋地。
後来遇到一对儿热心群衆,女的陪胖警察带孩子去医院,男的帮忙打断绳子後就追“土匪”去了。胖警察的记忆基本到此为止。
他也是回到警署後才听年轻巡捕说,他们抓的哪是“土匪”,是两个东洋鬼子,叽里呱啦的说着鸟语,也听不懂在说啥。
第二天一清早,分局来了三个西装笔挺的人,自称是东洋鬼子的律师,听他们讲话口音也是东洋鬼子,让我们直接放人,可那是故意杀人的犯人啊,我们分局没这权限就拒绝了。
当天下午署长就亲自打电话下了封口令,卷宗也按普通酒驾写了,瞧这架势东洋鬼子把上面都打点好了,再等一个手续办全,分局就会把人放了。
等两人说完,一直安静聆听的奎爷一敲手杖说道:“赏五百大洋。”手下的随从躬身答应,立刻去後堂取钱。
两个“黑皮”听闻大呼不敢要,他们并没有把犯人带来,只是提供了犯人的消息。两个爱财如命的人竟然推脱起赏钱来,也是稀奇,大约是怕有钱赚没命花吧。
“我说赏就是赏。”奎爷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人被吓的腰一软对着奎爷连磕好几个响头,嘴里是千恩万谢的吉祥话。
等堂会一撤,一抹高挑的身影从後堂款款而出,正是何清澄,她对着奎爷恭恭敬敬的稽首行了个晚辈礼。
“何小姐,请坐。老夫只是看不惯城中出现这种恶徒。”奎爷对清澄也很客气,他出身寒门没什麽机会读书,故而一贯尊敬读书人,不论男女。
“奎爷您出钱又出力,实属仗义,晚辈自然尊敬。”清澄没有马上落座而是先恭维了一番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