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馀邪颤抖的抓起最一把匕首,不带一丝犹豫直直把腰部捅个对穿。
在衆人的欢呼中,馀邪嘶哑的声音传来:“大家都看到了吧,我馀邪九刀十八洞,一刀不少。从今往後你青帮不能再找我兄弟麻烦。”
小子真有两把刷子啊,刀刀都避开了自己的要害。清澄对这人充满了好奇,如果她今晚能活着出去,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好,真爷们!咱家以後与你斧头帮井水不犯河水。”山鬼叼着雪茄,激动的一直拍手叫好。
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所有看客,大家还沉浸在馀邪的英雄气概中,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清澄看到镜片反射的红光点,默默放下望远镜,站在喧闹的人堆里,跟着大家一起拍手,嘴角缓缓勾起。
轰隆!
天崩地裂的巨响,码头上的看客们都被震的七歪八倒,捂着耳朵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直到……一只惨白,混着红色骨肉渣的手掌砸在某人的脑袋上。
啊!!!
哔,哔——
巡捕惊吓中吹响了警哨,凄厉的哨声配合人们乱窜的尖叫声,还有对面冲天火光中噼里啪啦的爆破声,构成了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
断掌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小特务没了长官,早就不管g党了,跟着大部队远远跑开,此时红头阿三才姗姗来迟,在码头边上拉起了警戒线。
达成目的的欢喜向野兽一般冲上脑袋,令人有种被闪光灯照射後的眩晕感,清澄对他们的低效率早就见怪不怪了,码头被管控,今晚的船全开不了才是真。
江面上北风一吹,顿时鼻尖充斥着焦糊味,很是难闻。理智瞬间回笼,她不该久留。清澄用围巾挡住口鼻,顺着人潮,马不停蹄的跑上了一间二层酒楼,二楼的吃客们都趴在栏杆上,对事发地指指点点。
借着手中望远镜,清澄第一时间看到了现场,整辆车子都被笼罩在炙热的火浪中,隐约能看到车里着火的人影,车子四周是散乱的竹竿,噼啪声正是竹竿燃烧发出的异响。
此时清澄悬着的石头才真正放下,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想到电线上的不规则小洞,给了她灵感。
最近正直冬季,老鼠们没食物吃便咬破了电线,所以这片区域的鼠患应该很严重,电线上才会有那麽多缺口。
倾倒的垃圾桶,无疑能引来不少灰大仙光顾,然後等特务回来,他们就会看到车上爬满了灰色的啮齿类小动物。
据她接触下来,刘队长他们都不怕老鼠,不怕老鼠的人,第一反应肯定是驱赶,刘队长不会亲自动手,只有大碗会干这种粗活儿,他驱赶老鼠的时候,大概率会被提前拉出的竹竿绊倒,毕竟自己就是按照他的身高步幅计算的角度。
紧接着长长的竹竿会甩到二楼的花盆,不过她并不想用花盆砸人,那也太儿戏了,掉落的花盆,正好会砸到锈迹斑斑的煤油灯。
由于作用力,煤油灯就会像钟摆一样荡过去,敲在装饰石板上,擦出火花,或许还会有些许煤油撒出来,油箱的小门也早被打开。
不管他们是坐在车里还是站在车旁,若此时有人抽烟的话……轰!
嘻嘻,有爆炸案发生巡捕定会管控码头,一石二鸟。
呜哇,呜哇——
救护车的铃声打断了清澄的思路,许是叫的早,救护车比救火队来的更早,不一会儿红色的消防车也加入灭火队伍。
“还有人活着!快来人。”
刚松下的神经立刻紧绷,清澄憋着气,重新举起望远镜,白色的担架上赫然躺着一个皮肤焦黑的男人,脸上扎着玻璃碎片,右边的床单映出一滩血迹来。
由于幸存者盖着白被单,清澄看不清衣着,他到底是刘队长还是陆海呢?只能先排除个子更高的大碗。
要是陆海就麻烦了,清澄越来越慌,她马上挤出人群,从後门奔向救护车的方向,弄堂的出口处,蓝色的灯光近在咫尺。
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臂,清澄行动比大脑更快,“唰”的从脚踝处摸出一把枪,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空洞的枪。口就对准了那人的心脏。
面前青帮小子满脸惊恐的举起双手:“师……师爷,是小的,馀邪不在这辆车,在那边。”
心脏像是被人揪住又转了个圈,可清澄面上不敢露出一丝情绪,收起枪用冷酷的语气说道:“小爷们,当心点,我还当有人要刺杀我呢。”
顺着小子刚才指的方向,清澄看到馀邪孤零零的担架,放在冰冷的马路上,斧头帮的兄弟们搓着他的胳膊,可能想帮他维持体温。
而爆炸的幸存者已经挂上了盐水,马上要被推进救护车。清澄眉头紧皱,寒光瞥向混混:“怎麽回事?为什麽咱家叫的车,被人捷足先登了?”
“大夫说那人伤势更重,馀邪都是皮外伤,已经帮他止血了,没有生命危险。”青帮小子回道。
电光火石间,清澄脑中只剩下“杀了他”三个字。
“放屁,他们分明是瞧不起馀邪衣着褴褛,所以才先救那人,咱家叫的车子,当然救咱家的客人,不然就不许开车,明白怎麽做了吗?”清澄冷冽的目光划过救护车,不管幸存者是谁,都得死。
青帮的小子连连点头,唯有眼中的崇拜之情愈发浓烈。
得了清澄指令,青帮小子露出混混本性,呼唤周边的几个兄弟,几人抄起路边的水管,一下子把救护车的车窗打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