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霄环视四周,脚边只有几个黑色垃圾袋躺在水洼里,解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空饼干罐,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更多言语,但都明白了“托字诀”可能是当下的最优解,就算等不到救援,至少能消耗他们的子弹。
铛~铁罐子被踢出掩体,叮叮当当,又是一轮攻击,好好的铁皮罐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趁着他们攻击铁罐的机会,高峻霄已经绕到了杀手的後方,以雷霆之速,捂嘴带走了个杀手,他惊喜地摸了摸战利品,好东西,微声冲锋啊!
又如法炮制几次,直到高峻霄听到一声嚣张的叫骂:“哈哈,戆卵,没子弹了伐,滚出来!”
叮叮当当……那头跟下冰雹似的响,张充被火力死死压制,连擡头都费劲,更别提注意到高峻霄拼命向他打的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峻霄朝他吼道:“接着!”
话音刚落,张充闪出半个身子,凌空抓住了微冲和弹药条,两人默契的像是排练了一百遍。
几乎在抓到枪的一刹那,张充扣动扳机,一枪一朵花,浓郁的血腥气在雨雾中弥漫开,转眼间,地上多了三具尸体。
惨叫声不绝与耳,两人不断地拉扯,按压,于硝烟中共同表演一出激情澎湃的协奏曲。
眼看着就到出口了,谁知一群杀手突然涌上来,擡手就打,张充一个180度急转弯,扑住高峻霄,两门滚进几块巨牌斜靠形成的狭窄三角空。
这里相对隐蔽,暂时摆脱了入口方向的直接火力,可对方有备而来,不知後面还有多少帮手。
斜对面传来林管家嚣张的喊话:“有本事出来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出来啊。”
“谁出来谁孙子。”高峻霄不屑地暗骂。
这时他听到加重的喘息声,张充扶着肩,白衬衫上洇开的红色血迹,已经浸染了半条袖子。
肯定是刚刚出口那中的枪,高峻霄忙抽出手帕包扎伤口,一条不够又接了另一条,才堪堪绑住张充肩膀的伤口。
“高参议,张股长,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我说谁这麽厉害呢。”林管家不知从哪更新的情报,“听说高参议你爹娘也在楼下是吧,还有张股长,你CC的兄弟都在楼下呢。”
狗日的想干什麽?高峻霄蹙起眉心,身旁张充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因失血和剧痛显得格外苍白。
“本来我就想在通风管道里加点麻药,现在我改主意了,光麻药哪能够味道,不如再加点别的,比如烟土怎麽样啊。”林管家阴毒的声音带着兴奋,“最新的货,纯度极高,只要来一口,这辈子都忘不掉啦。”
“混蛋。”张充咬牙咒骂,可当下他们自身难保,高峻霄急得浑身发热,快要把枪柄捏碎了,放下枪是死路一条!不放枪,楼下至亲之人就会坠入无间地狱!
怎麽选都是绝路,实在不行,拼了。就算死也得拉这狗日的汉奸垫背。
就当高峻霄打定主意鱼死网破的时候,嗤——
一声极其轻微丶却又异常清晰的裂帛声,从敌人的方向传来。
“谁?谁划了我衣服?”林管家叫嚷里带着惊恐。
“清理门户的。”来人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高峻霄听到後,心脏宛如大手狠狠攥住,小花狐!他马上探出脑袋窥探,嘻嘻,总算来了,可惜来人都戴着清一色的关公面具,看不到清澄的俏脸。
“开山门,亮海底。”林管家让来人表明身份。
“头顶两柱香,脚踏三横木。”
“嘿呦,小夏先生大驾光临,倒叫小人不知该如何接待,不如去给我们张先生敬杯茶,他可一直在等您呢。”林管家的语气依旧狂妄。
“好啊,晚点找他,司徒堂主,咱们先把帮里勾结日寇的败类清一清。”清澄打了个响指。
铁塔般的壮汉从清澄背後挪出来,一把扯掉面具,司徒美貌若怒目金刚,与他的名字一模不一样,反正跟“美”字不搭边。
林管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司…司徒美…你…你…刑……刑堂有证据吗?”
司徒美似乎懒得回话,砰砰,两枪过後,林管家已经跪在了地上,膝盖上多了两个血窟窿。
啊——林管家後知後觉的惨烈尖叫刺破浓雾,群龙无首,混混们乱成了鸟兽四处奔逃,不知是谁带的头,“哐当”一声丢掉了手中的枪。
这一下触发了连锁反应,剩下的几人纷纷弃枪,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反复哀求小夏先生通融,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清澄微微侧头,对着身後另外两名刑堂的兄弟略一颔首。那两人立刻上前,如同处理垃圾般,将跪地求饶的杀手一一拖走。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心悸,天台转眼间只剩下散落的枪支丶长长的血拖痕和弥漫的硝烟味,以及那袋撒了一半的麻药。
一半!啊~~高峻霄宛如被浇了一盆凉水,麻药被倒下去了,他爹娘还在楼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