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哒,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张仁酒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荧光绿,他骂了句娘,立马拉下升降把手。
电网失效了!清澄扑向手动绞盘,山海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卡住,司徒美又添了一根,三人齐齐发力。
嘣——钢缆和吊轮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门外的关公队员见状也跟着来帮忙,清澄给他们腾出位置,冲到铁门边缘一脚踹开,冰冷潮湿的小雨扑面而来。
吊篮停在半空,清澄顾不上自己半身空悬,掏出配枪,张仁酒也掏出枪。
登时枪声大作,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子弹擦着她的额角划过,清澄立马闪回仓库,视线锁定在钢索上。
邦邦,最後一发子弹打完,吊篮在风中晃了晃,猛地一沉。
张仁酒好像早有准备,甚至对着清澄和仓库的方向,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
啪,主钢缆应声而断,铁篮一下坠入黑暗,可张仁酒安然无恙,他的腰间还绑着另一条保险绳,手对着卡扣一松,整个人匀速下降。
清澄还想开枪,哒哒,子弹早就被打完了。司徒美也反应过来,朝着那个绿点开了两枪,可惜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点落到卸货区。
“追!”司徒美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一群门徒浩浩荡荡往卸货区赶。
“别忘了,他身上有荧光粉。”山海大声提醒道。
“多谢雷兄弟,後会有期。”司徒美朝山海抱拳道。
等司徒美离开,清澄才点了点山海:“嘿,你们两怎麽搞一块了?”
“哎呀,说来话长,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个什麽撒,撒裤兜。”山海脸上荡漾着唯恐天下不乱动的兴奋。
“你才撒裤兜呢。撒库拉,就是樱花,一种粉色的花。”清澄忍不住解释。
“这不是重点,啊!”山海毫无征兆的发出一声爆鸣,“你您你,破相了,完了,完了,我的脸也要被划烂了。”
顺着小山海惊恐的目光,清澄抹了下额角发烫的地方,黏腻的血迹沾上食指,她现在感觉不到疼,待会再说吧,找出“樱花”更重要。
樱花,为什麽要重新取名为樱花呢?要麽是颜色相似,要麽是特点相似,倒底是哪种呢?
“不会是粉色的蛋糕吧,我吃了好多呢。”山海欲哭无泪的揉揉肚子。
“要真是蛋糕,你现在已经死一会儿了。”清澄否定道,樱花应该毒性更烈,而且改良了它原来易分解的缺点,但原来无色无味的优点应大概率不会改,先出去再说吧。
清澄领着小山海离开,沉浸于思考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会场空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乎都是昏迷人士,需要一个个背出去,清澄没找到高峻霄,反而见到利用板车运送群衆的艾格尼斯和尾崎同志。
没想到尾崎同志受了伤还在帮忙,对了,他也是日本人,这不巧了吗。
清澄小跑过去将尾崎拉到一旁,将自己新得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并结合先前张充透露的情报,七号已经由气体变成了液体,让他想想为什麽叫这名。
尾崎扫视了一圈,嘴里喃喃自语:“樱花,樱花,梦幻的美丽,只是美好的事物,转瞬即逝。”
美好的事物,转瞬即逝!这句话,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清澄脑中纷乱的线索。
所以是……冰!“樱花”藏在那些冰雕内部,冰融即释,张仁酒肯定要给自己逃跑留出时间,冰块要足够大才行。
“您说的十分合理!”尾崎点头肯定道,“冰雕在饮食区。”
但这远远不够,餐饮区有好几座装饰冰雕,冰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珠,天鹅,龙凤,先施百货的商标,哪一尊里藏着致命的“樱花”?还是每一尊都有?
暴露在“樱花”的死亡阴影下,清澄甚至能隐约听到某种细微的丶持续的“滴答”声,不管是哪一座,先降温,延迟它融化。
“降温?怎麽降?”尾崎手足无措的左右张望。
“用冷水啊。”山海提着冰香槟的铅皮桶,里面的冰都已经融化成了水。
冷水不够,需要更低的温度,清澄强迫自己冷静,她沿着自助餐饮台走,这时她瞟到了白色的盐。
有了!清澄将白色的盐通通倒进了铅皮桶,这还不够,尾崎表示二楼有卖进口海盐,还有卖生鲜的地方肯定有散冰,毕竟这里是百货商店啊。
“行,你快去。”清澄扭头对山山海说道,“你把冰水泼到龙头和龙身连接处,天鹅也是先浇脖子,那里融化最快,动作要快!”
两人忙活一阵,清澄又找到几个装饰用的景泰蓝大缸,轻轻把冰雕放进去,盖上桌布。
“亲爱的,亲爱的,别搅拌了,放着我来。”艾格尼斯拽住清澄语速极快,“青帮的人被埋伏了,死伤惨重,然後有一个上校去追你们的国宝了。军方在场我们不方便出面,查理让你去支援他们。”
上校,高峻霄。清澄脑子里的弦快要崩断了。